千术知道她的选择或许是一时无奈之举,但“荆棘”的刻印也许一辈子都要跟随她。
她早已做好心理准备,为了最终的目标,她觉得自己的牺牲是值得的。
只要是为了理想,没什么是不可以被放弃的,哪怕是生命!
所以,现在的第一步是获取木叶高层的信任,得到信任后,有一些东西才能实施下去。
千术坐在病床上,穿着宽大的病号服,手背上还挂着点滴,莫名有种脆弱的感觉――
窗外的几波监视者纷纷离开。
其中一个带着面具的少年进入了一个湿冷的地底洞穴,对着面前苍老佝偻的身影汇报道:“首领,看清楚了,千手千术确实被刻了‘荆棘’。”
“还真是小看她了。”苍老的声音像是破败的风箱拉出的风声,在这种阴暗湿冷的洞穴里显得有些诡异:“连自己的亲侄子都下得了手,果然够心狠!”
“那……要继续监视他吗?”少年问。
“不用了。”老人摆了摆手:“索性他永远也背叛不了木叶,再监视也没有多大意义,把人都撤了吧。”
“是。”少年低头回答道。
――
三天后,千术依旧还是住在木叶医院的病房里,隔壁是同样穿着病号服、辗转而醒的宁次。
宁次一醒来后就发现千术也住进了病房,他的视线转移到千术右眼眼尾处的红玫瑰,聪明地没有再说什么。
一切都已经在不言中。
千术也不会刻意与宁次搭话。宁次的确是话少,可某些时候,千术会显得比他更沉默。
偌大的病房中一下子陷入诡异的寂静中。
半晌过后,隔壁病房的鸣人和鹿丸前来串门才打破这种沉默。
鹿丸是被鸣人强拉过来的。他刚进门的时候还是一脸厌倦懒散的神情,在触及到千术眼尾的玫瑰时,他脸上的表情这才稍稍认真了些。
千术只是笑,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出去。
鸣人完全没有发现几人间的暗潮汹涌。他小心翼翼地坐到一旁,对着千术问道:“呐,阿术,听卡卡西老师说,你放走了佐助……是真的吗?”
鸣人向来直来直往,有什么问题他基本上都会直接问出来,尤其是涉及到佐助的问题。
“是真的。”千术喟叹一句。
“那……”为什么不留下他。鸣人动了动嘴唇,还是没有把未竟的话语问出口。
千术却十分清楚鸣人想说什么。她笑了笑,轻声道:“鸣人想要留下佐助是因为不想他陷入黑暗,也是因为担心他的安危是吧?”
“阿术明明知道叛离村子是多么大的罪责,为什么还会同意佐助离开?”
鸣人不赞同地说道。就连鹿丸和宁次也纷纷看向千术,目光中也有着询问。
“这个啊……”千术看向窗外,神情一如既往地温和宁静:“因为佐助他有自己要走的路,与其阻止,让他抱憾终身,倒不如放手一搏。佐助也不是小孩了,做叛忍究竟会有什么后果,他比我们更清楚。”
“哪怕再见面时变成敌人?”鸣人水汪汪的蓝眼睛中尽是失落。
“当然。”千术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她转头对着鸣人说:“我无所谓他到底是不是敌人,也不认为他为复仇自甘堕落有什么不对。鸣人,你没有体会过那种仇恨,可我却比你更加清楚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正是因为理解,所以我选择成全。”
“阿术……”鸣人愣愣地呢喃道:“原来你也和佐助一样吗?”紧接着,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紧紧地抓住千术的衣袖,不安地问:“那阿术会像佐助一样离开吗?”
“不会,永远不会。”
千术垂着黑色的眸子,神情依旧安详,像是亘古不变的一副油画,诉说的着时光的静好。
鹿丸突然开始佩服起千术的心性来。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在他的印象中,似乎没有什么事能让面前这位俊美得过了分的少年改变自己温柔的模样,哪怕遭受为难,他依旧还是他,不曾改变过一丝一毫。
纵然世间沧海桑田,总有一人依然如故――
这种感觉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总归还是会让人觉得动容。
还真是麻烦的人……
鹿丸慵懒地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