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戒跳远时翁敬就在一旁。他没有挤到第一排，只是置身立体环绕式的喝彩声，在翁戒注意不到的人群中看他。

他的注意力完全锁在翁戒身上。

助跑、起跳，然后在惊呼声中摔出沙坑。

蠢帅蠢帅的。

他好像流血了。

翁敬不假思索就准备拨开人群冲上前去，但身边的人正好朝他倒来。他扶了一把，可那人似乎不是被挤倒的，完全没有站稳的力气，就着他的手向他依来。

他低头一看，是程念，状似没有意识。

再抬头向沙坑旁望去，翁戒已经被刘澈搀着让出赛道了。其实根本没必要，除了他不再有谁能跳出沙坑。

翁敬还扶着程念，有点茫然地站在人群中。他试探着喊程念名字，对方毫无反应。

莫法，先把人搬去医务室吧。

医务室的老师不在，翁敬半搂着程念，把她放到屏风后的床上。另一张床上侧卧着高年级的学姐，正哗哗地翻着一本漫画书，听到有人来头也不抬地，“她在操场西北角的医疗小站。”

翁敬道谢，出门去西北角找校医。

“程鹤的妹妹吗？”翁敬一走，她就放下漫画，“听说过你呢。”

程念装不下去了，睁开眼睛。

校医留了个医疗箱在小站，匆匆忙忙跟翁敬赶回医务室。见程念已经醒了，她给程念塞杯红糖水，量过体温就让她回操场去了。

“有点低血糖哦，以后记得吃早饭。那个男生，别让她待太阳底下。”

翁敬程念一出医务室，坐床上的张乐菲就扑向校医，像八爪鱼一样挂人身上：“既然来了就别走了嘛，我一个人在这儿要长霉了。”

“那就回班级去好好跟同学们相处，不要总逃到我工作的地方来，”校医抓起床上的漫画，敲八爪鱼的脑袋，“还有，从我进门起就挤眉弄眼，不怕眼角抽筋？”

回操场的路上，程念贯彻沉默作风。

翁敬斟酌许久，开口道：“我不很喜欢肢体接触。”

她不作回应，不动声色慢下半步，明显是听见了。

“所以下次，可能接不住你。”

是傻子都能听懂自己被戳穿了，何况程念智力正常。

她没急着辩解，继续保持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