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达金陵,之后便不同路,杨铁树说了声有机会再相见,便架着牛车远去,而乔致远则是跟个呆头鹅似得,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间,漫无目的的找活干。
实际上昨天晚上,乔致远整整想了一宿,家里的情况便是几亩薄田,七口孩子,便再无收入来源,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重操旧业,毕竟那五六年的中医学毕业,加上接下来好几年的实习所积累下来的经验不能浪费。
而在中医学学习的过程中,乔致远还不甘寂寞的学习了临床医学内容,相互对比学习之后,令得乔致远对于医学的认知更为深刻,只是没想过上学前医生似黄金,毕业后医生如走狗,走狗满地走,人生真是世事无常啊!
按照乔致远现在的情况,想要单独开馆治病救人,显然并不靠谱,身上满打满算不过五十文钱,别说开医馆,就是买治疗伤风的药,一个疗程都不够。
所以乔致远想得很美,先找一家医馆当学徒,然后随便露两手,就算不能博得富家千金,王公贵族青睐有加,想必升职加薪养活七个人孩子,应该不在话下。
只可惜理想是铁打的,现实是打铁的!太阳渐渐升高,日头越来越高,乔致远找了十几家药铺失败之后,终于坐在路边被毒辣的日光晒得头晕眼花,汗水浸湿衣襟,旁边的乞丐警戒地打量了他一眼,确定他没有威胁之后,专心数起这个上午近百文的收入!妈的,一千年前的就业竞争就那么大,连乞丐都比自己强悍!
乔致远还能记起自己去医馆上门说明来意时的情景,那一个个扫地抓药的学徒,就仿佛看见看见了抢食的猎狗,勤快地恨不得爹娘多生他两条腿,根本不给乔致远见缝插针的机会。
还有一次纯属是乔致远作死,看见一个学徒抓错药,当即上去指点迷津,顿时引得药铺掌柜点头不已,颇有欣赏之意,结果掌柜抓错药,乔致远当仁不让热心肠地上去指点,自家药铺岂容他人装逼,乔致远不出意外的失败了!
“兄弟,你看起来很苦恼啊,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旁边的乞丐数完钱,注意到一脸苦涩的乔致远。
“是啊,再找不到营生,怕是要饿死街头了。”乔致远倒是不因为对方是乞丐而有所避嫌的意思,要是再找不到工作,看来只能拉张席子来跟乞丐抢生意了!
“不知道兄弟会什么手艺?”乞丐问道。
“这个姑娘相貌不错,就是长得矮了点。”乔致远虽然跟他说话,但目光不断打量着来往行人中模样俏丽的姑娘,只可惜这个时代穿得都太严实,不奔放,出口的言语惹得那女孩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哦,我会点医术。”
“兄弟好眼光啊!”乞丐也跟他一样偷看着小姑娘,转过头道:“原来是杏林中人,失敬失敬,这巷子里的医馆很久没有招学徒工了,你倒是可以去试试。”
“哦,当真!”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乔致远颇为激动:“多谢东西相告了。”说完之后,当即朝着巷子里头跑去,只见这医馆装修不算突出,又在这深深的巷子里头,能招来多少客?,想必这医馆的大夫本事一定非常过人!
乔致远暗忖,很快就走到了医馆里头,却见一个四十来岁模样中年胖男人贼头贼脑地缩在柜台口,若不是他丝绸质的服装,乔致远还以为他是来偷东西的盗贼,乔致远一拍桌子,喊道:“老板,你这里招不招医馆学徒,鄙人不才粗通医术,起死回生妙手成春是病人对我的嘉奖,悬壶济世救死扶伤是我的真实写照。”
不过那人对乔致远的自吹自擂根本没听见,反而被他“啪”的拍桌子声吓了一跳,惊慌措的模样宛如偷情被男主人抓的情夫,待看清楚乔致远并非那些人之后,便平静了些:“你说要买这间铺子?”
“啥?”乔致远感觉这药铺老板的听力怕是不太好:“我是来找活计做的。”
“哦,你有多少钱?”老板左顾右盼,瞻前顾后,就是不看乔致远。
“五,五十文钱!”乔致远犹豫了一下,回答道。
才五十文?老板面露肉痛之色,一时转换犹豫,惊恐,害怕,但随即又变得坚定,简直令乔致远叹为观止,猛地一拍桌子:“好,就五十文,成交,这铺子就是你的了。”
坚定坚决的模样仿佛壮士断腕,眉头都不皱一下,好像将这价值不菲的铺子喂狗了一般。
“啊?”乔致远觉得脑仁有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