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中有一束金色的光打在梨香的身上，让她由白发变青丝，由衰老变青春，由枯朽变鲜活，最后的最后梨香又变成了那个当年在画舫上初见李舒玹的娇俏女子。

逆风而去，梨香望着恍然不觉的李舒玹深情地看着，目光流连，然后蓦然之间化成无数萤火般的光点，向李舒玹飞去。

舒玹，即便你听不见，我也要再说一遍。

那句你一直想听，可我却总不愿说的：

我爱你……

江上有一阵风吹过，温柔如同情人低吟的诉说。李舒玹忽然心中一阵酸涩，流出一行清泪，却怔楞地呆住。

“相公，怎么忽然流泪了？”林月盈浅笑盈盈，娇昵地环住李舒玹问道。

“没什么，可能是迎风吹的吧。”

……

远处一片云头，同样目睹了这一幕的桃夭与琼华，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神的日常就是这样，要不停地修正可能出现的偏误，保持六界在各自的范围内和平共处。

即便为了这样的秩序，会有必要的牺牲。

可是……

桃夭忽然望向琼华：“可是，你明明是有办法救梨香的，对不对？”

琼华并不吭声，只是静静地看着江面上李舒玹的画舫慢慢驶出视线。

桃夭本以为琼华不会再回答的时候，琼华却忽然开口：“可是，这也是梨香自己的宿命。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起责任。人，神，妖，鬼，魔，灵，都是如此。”

“我还是不懂。”桃夭皱起眉头，“那既然这样，为什么只有那个李舒玹不用付出代价，这也太不公平。”

琼华并不解释，有很多道理他知道即便他说了，桃夭也一定会有自己的说辞。李舒玹固然可恶，可这种怯懦和软弱就是凡人最原本的样子。何况，他的命数里原本就没有梨香，在司命的命簿里，他和林月盈才是相濡以沫的伉俪。

“好了，走吧，我们该去下一个地方了。”琼华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温暖的光点，他看着桃夭，没有意识自己心中那样愉悦舒心的踏实感，只道是自己千万年来便是如此的心境。

无声无息地，没有任何的预兆。当琼华结印捏诀打算驱云而去时，忽然一柄寒芒闪烁的长剑，带着无尽的杀意与疯狂从琼华的胸口穿胸而过！

“琼华！”桃夭一回头，就看见了眼前这一幕！

离陌绝美的脸上如同凝固了万年的冰雪，眼中汹涌而出的恨意和杀戮的渴望让桃夭不寒而栗。

“琼华，你杀了我妹妹，我要你一命偿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