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陷入一片沉寂,一时间,连呼吸声都听不见,只能听到车轱辘的声音在均匀的响着。
陆仲安闷声看着街景,良久,才又淡淡开口:“那封信,你怎么看。”
赵子遇困得靠在车壁上,差点睡着,听见他这么问,立时坐正了身子。
“就信的内容来看,写信人主要提及了两点。一是‘许久没有收到你的回信’,二是‘你的身体好些了吗’。其余便没什么了。似乎只是很寻常的问候信。若是只看内容,也许我不会把那封信当一回事。
不过,奇怪就奇怪在书信存放的位置。据李明府说,那封信是从书架的最里面找到的,而且是夹在书里那样隐蔽的地方。
若说是很久以前的信,到还说得通,许是夹在书里忘记了。但是,就信纸的成色和墨迹来看,那封信的书写时间并不长,很可能就是写在苏晚风死前没多久。如此新的书信,出现在那种地方……”
说到这里,赵子遇顿了一下。
“刻意的成分很大。”陆仲安接过她的话继续说:“恐怕是苏晚风花心思藏在那里的。”
“嗯。”赵子遇点头:“可是这般普通的信,为什么要藏呢?”
“或许,和上面的字迹有关。”
陆仲安思索片刻,漫不经心地说:“近几年世风日下,闺中女子私会情郎倒也不是稀奇事。”
说到世风日下,赵子遇受到了来自对面的死亡凝视。
这人脑壳是不是有包?讲个案子,还要指桑骂槐的谴责她?
赵子遇心下把他回怼了个狗血喷头,面上却不动声色。只颔首低眉,露出一副乖顺模样。
顺毛捋,这狗东西,必须顺毛捋。
不过就算是顺毛捋,也还是一张高傲自大的冷脸。
幸亏之前急中生智,拿扬州妓子将自己的身份糊弄了过去。她现在不过是暴露了性别,就被他厌恶成这样,若是是被他知晓,她是他院里的人,那还不得拿刀砍死她。
没过多久,马车行至太傅府。
这次阿霜早早就在门口候着了,一行人直奔苏晚风的院子。
李怀石兴奋地爬到书架上面,像个猴儿一样,把头埋进上面的架子里掏啊掏,最后掏出一本很旧的书。
“你们瞧,就是在这本书里发现的。为了还原现场,我还特地把它按原位置塞了回去。怎么样,藏在这里都能被我发现,我是不是很厉害?”
赵子遇被上面掉下来的灰尘呛得直咳嗽,用手拂了拂面前的灰尘,她看了一眼藏书的位置。果然是隐蔽至极,若不是李怀石一本一本的翻,恐怕这封信,会永远的埋没在那里也说不定。
几个人在书房里巡视了一遍,特地针对书画找了找。只是一圈看下来,并没有什么收获。存留的画稿并不多,除了挂在书架上的老虎图,只寻到一副画在罗扇上的兰花图。笔法什么的,和老虎图差不多。
“害!没有什么了。我昨天在这里耗了一整天,要是有什么特别的,早就被我发现了,还能等到你们过来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