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遇没有说话。又仔细看了一遍手上的书信。
“若真是他写的,那还真是个可怜人。当时苏晚风死的时候,我见高睿就悲切至深。想必是爱惨了苏晚风吧。唉,可叹物是人非,命运弄人呢。如今再看到这书信,怕是只空留遗憾了。”李怀石叹息一声。
“没有切实的证据,还是不要轻易下结论。”陆仲安平静的说。
“这证据好找的,核实一下就知道了。”李怀石摸摸下巴:“要不然,我现在就去找高睿,好生查查他的笔迹。”
“高睿的笔迹不难寻。”陆仲安说:“随便派个人去,莫要打草惊蛇。”
“惊什么蛇?”李怀石愣了一下:“你不会还在怀疑高睿吧?我看那个人挺老实的。虽说不及他那个任刑部侍郎的弟弟聪颖,但是为人温厚,从不端什么架子,在士子圈里的口碑亦是不错。
坦白说,丞相家的那几个儿子里,也就属高睿这一个儿子最重情义。还记得两年前,我刚被贬到洪州的时侯,他正好也在洪州,对我多有帮衬。那桩传的乱七八糟的破事,就是他帮我处理的。”
乱七八糟的破事……大抵是那个沸沸扬扬的花边传闻。
这几天相处下来,赵子遇也在寻思这个问题。像李怀石这样的人,真的做得出非礼下属妻子的行为吗?
转身看了一眼李怀石。傻乎乎的小脸上,尽是天真无邪的神色。就连琥珀色的瞳仁里,都透着无辜兮兮的光彩……这简直就是一只冰清玉洁的小白兔!还是一根杂毛都没有的那种。
“谁叫你手欠。”陆仲安慢悠悠地说。
“怎么就叫手欠了?”李怀石委屈的反驳:“还不是那个县太守的妻子,她给我倒酒的时候,齐胸诃子险些滑落。好家伙,我真的吓死了,差点以为我的眼睛要不干净了。
我当时反应贼快,伸手就替她往上扯了扯。非礼勿视,我还是闭着眼睛帮她扯的。谁知道,她反手就给了我一巴掌,还给我玉树临风的脸上,挠出了好几道血印子!哎呀呀,我这张俊脸,差点就破了相了!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额……赵子遇的嘴角抽搐了两下。
“唉,后来啊,是高睿帮我赔的礼,又帮我缓和的关系。你们不晓得那个县太守多凶!我明明是做好事,他不夸我就罢了,还出手打我,简直跟乡下乱扭人的大鹅似的。若不是高睿,我可能就被打残废了。”
李怀石心有余悸得甩甩手,又摸摸脸,似乎一想到当时的场景,还有些胆寒。
“再后来,我问高睿为什么帮我,他怎么都不肯说,只道是应该的。直到我重新回到京城,才在机缘巧合下得知原因。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了配合他,赵子遇敷衍地接话道:“为什么?”
“因为我小时候救过他养的一只猫。是不是很神奇?”李怀石凑到赵子遇跟前。
“其实也不能算救,我那时候去丞相府玩,正好看到一只猫,卡在假山的缺口里。眼见着脖子都被磨出血了,我就顺手把它抱了下来。这种区区小事,换谁看到都会这么做的。可高睿竟然一直记在心上,还尽他所能的帮我。你们说,这不是重情重义是什么。”
“那还真是感人。”陆仲安心不在焉的说,似乎不想再听他絮叨废话,转身就要出门。
“诶诶,你去哪?”眼见着自己的听众走了一个,李怀石连忙上前拦住他:“你可是要去找高睿?”
“找他做什么。”陆仲安皱眉。
“那你去哪里?”
“再去一趟太傅府。”
“我跟你一起。查证怎么能少了我呢。”李怀石从赵子遇手里抢过书信,“嗖”一下揣到怀里,屁颠屁颠地跟在陆仲安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