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余想叫随遇和廉缺也进去,刚动一下,井邪突然开口了。
他咬牙道:“唐溢书!”
两个字,北余一颗心沉入谷底,他咬着唇,瞳孔微微收缩。
随遇和廉缺震惊,唐溢书?莫非是那个杀了齐曌,解散了荆舟齐氏的唐溢书?可他是东隅北余,怎么会变成唐溢书?唐溢书散了荆舟后,世间也流露出他的画像,与北余分明一点也不同,除非,他带的是面具!但这不可能,他与齐曌无冤无仇,怎么可能会去加害他。
井邪的剑又近了几分,北余的颈脖被划出了一道血痕,随遇出剑,却被北余死死按住,他捏紧随遇微凉的手,防止她再有任何举动。
“你干什么!”廉缺死死抓住井邪的手臂,企图让他放下手里的剑,“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快放下!”
静默片刻,北余开口:“井邪……”
听到这两个字,井邪更加愤恨了,拿剑的手抖动的更加厉害,北余颈脖溢出来的血也越来越多。
雷电叫嚣,大雨淅淅沥沥的下着,一次又一次冲淡着北余颈口的血液。北余的视线中,邢宴在不停的敲打着屏障,嘴里大声喊着什么,从屏障到雨声,把他传来的声音无情的掐断了。
“你别叫我!是你杀了我师父,是你毁了荆舟!”
“可笑我竟然还认你做大师兄,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杀了我,抹掉我的记忆,让我在你面前鞍前马后,很有成就感吗?”
井邪越说眼睛红的越骇人,剧烈的呼吸下,雨水灌进他的鼻子和嘴里,呛的他握剑的手发出咯咯乱响。
“你究竟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让整个荆舟为你陪葬!”
井邪想到师父惨死在他剑下的画面,寸寸撕心裂肺,霎时心肝脾肺皆像被剜了出来,“你又来荆舟干什么?他被你毁成这个样子还不够吗?”
廉缺大脑走了好几遍才反应过来,他拉住井邪,“等等,事情都没有搞清楚,说不定是个误会呢!”
井邪甩开他的手,神色冷漠,看不出平日半分雅态。
冷雨飘飞,打在四人的身上,沁入刺骨的寒意。
“我误会他?你不如亲自问问他,他手上有没有沾我师父的血!”
廉缺的大脑走了几遍,井邪是荆舟弟子?北余真的杀了齐曌?不可能!他看着北余,期盼着他解释一下,说这只是一个误会。
井邪看着沉默的北余,质问:“你不敢承认了?”
静默片刻,北余放开握着随遇的手,道:“不错,是我!”语气冷冷,与他过往截然不同,听得随遇,廉缺面色尽失。
斩钉截铁,断了所有的可能,井邪道:“你终于肯承认了!”
七年前,荆舟门下投入了一天资聪颖的弟子,入门第一天,便破了齐曌布下的域杀七阵的前四阵,第二天又破了后三阵,整个荆舟都沸腾了,纷纷猜测此男子的来历,无门无派,一身修为全靠自己练成,当真算是旷世奇才,不去显赫有名的四大门派,却来了荆舟,各种猜忌百出,最后都被齐曌一一否定了,这才收下了这修仙奇才,给了他荆舟小庄主的位置。
可就是这位荆舟小庄主,却在入门后的第五天杀了还不算师父的齐曌,解散了荆舟这个门派,当时修真界传的是沸沸扬扬,唐溢书这个名字就是残忍嗜杀的代表,可荆舟一事后,他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井邪收回架在北余脖子上的剑,顺势在自己手上划出一道血痕,冷冷道:“我们决战一场!”话音刚落,他手里的剑已经断成几块,落在地上,雨水很快便吞没了剑刃上的血。
“我不是东隅井邪,自然也不需要用东隅的东西。”
他说的不错,井邪是北余给他取得名字,他原名叫向珩,荆舟向珩!
北余道:“我不会和你打的。”
井邪举起划破的右手,道:“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们誓约,生死不论,做个了结!”
北余笑笑,摇头,“不是同情,修仙有言,除邪魔,立正道,不论邪魔是谁,你都应该坚守正道,齐曌他死有余辜,你在正道,你没有错,我也不会和你打的。”
井邪一把揪住他的领子,胸口剧烈起伏,“什么是正道?什么又叫死有余辜?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师父?”
“资格?”北余历声道:“因为他枉修正道!他不顾人伦!”
井邪死死抓住北余的领子,“你胡说!你凭什么这么污蔑我师父?”
“污蔑?”北余咬牙,“我问你,齐曌他是不是经常把弟子收服的妖邪放进丹炉,焚为灰烬,为什么不镇压度化,偏要赶尽杀绝?你难道没怀疑过?他焚烧妖物的时候为什么不让你们在场?那是因为他在提取妖物精元,练就邪术!”
井邪怒道:“你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