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位仙士在世道之中可算是出了名的人士,一位是捻风师君如尘,另一位是玉兰君姜悦凌。”
若谈及仙道世家,那兰溪捻风师,红叶玉兰君便可称为神中金雨双仙,冥中黑白双煞。
而这样芳名甚远,名不虚传的两位仙家仙士,却对‘陵江案’简简了结。
就连探查的过程,也未出一示。
如此一来,在他人眼里。这就是仙道法家的处事风格吗?
让无辜的苍生能以躲避天灾人祸,这才是世家仙士存在的意义。
只听船家轻叹一声,语重心长般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尸鬼行凶的‘陵江案’,我们不谈也罢,不谈也罢。”
片刻之后
船只便进入山间,四处暗幕降临,只见两旁黑色的枯枝树长,没有繁叶,而每棵枯树之顶,却皆悬着一个红色的灯笼,川江由宽渐窄,河水晶黑。
船上只余一盏明灯光照,温涟四处看望之际,便看见船上的那位公子从一旁的小桌之中取过一盏油灯,放在一旁。又从一旁之内拿出一副卷轴。
解开卷轴束带,缓缓打开。
因为处位的原因,温涟可以清楚地看到,那是一幅画,一幅古老的画。
画中的男子与常人不同,纹绣辉煌,如同天之骄子,冥中神将:一头发间扎饰头绳的长发直垂,而其中扬起的发丝也被画者细细描摹,项上带着银铃金佩璎珞圈,一袭锦衣长袍,胸前,双臂,衣袖皆绣刺着花蔓金纹,腰间悬挂金饰,一双昂靴边缘刻描精纹。
一双杏眼炯炯有神,两道剑眉微挑,带着三分柔和轻笑。
身材高挑中适,一手轻握腰间佩器,一手撑执面具于胸前。
着装精致,面貌神俊,而其描摹君之容颜者更是出神入化。
画象左旁写着:千郎鬼官。
说起来也是神巧,从百莲城出发之后,温涟便徒步走过山间,但就有山间尽头之处,便看见了一处破旧的神祠。
因出于好奇,温涟走进探观之后,则在其祠之内,也发现了一幅挂画,但那幅画却是‘北溟仙督’而非这位小公子手上的‘千郎鬼官’。
稍稍观视画中之人,温涟自言自语的猜疑道:“千郎鬼官……十四年前,乌陵王歧炤逆修鬼行,以七阵通冥召应的是他……?还是……另有其……”
“千郎鬼官,一名冥界神将。三百年前北溟之战中逆决神兵,后以‘千郎斗天官’一列扬名世间。且传闻之中,观他者因他疯,恨他者因他死。而这样的一只凶尸劣鬼,却在十四年前被乌陵的世家子弟七阵通冥后灵反于世。究竟是福还是祸?”
一段声语打断了温涟的思绪,只见抬眼一看,声音便是那位坐在一旁,一手拿着画象观视,一手执着酒杯靠在曲起腿上的小公子的发出。
原来,他已经发现了温涟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手中的画卷。
此人竟对这‘千郎鬼官’颇为了解,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从何而知,温涟便温声问道:“那公子…是否知晓在十四年前乌陵王歧炤与苏晚迎遭恶鬼反噬,被仙家封锁于石棺之下后,这名‘千郎鬼官’又灵归何处?”
闻此,那位公子微微停了停,只见他漫不经心般看着四周河水之光,最后才缓缓开口:“自焚了。”
自焚?为何?在冥界之中,画地为牢,苦困三百年,按照情理,在得到魂归之后,不是报仇,便是复世。为何在一即之间,又自焚了?
温涟满腹疑问道:“自焚了?这‘千郎鬼官’乃冥界神将,按照常理,他应是不会做出自焚此等愚事……”
随之,手执画卷之人便如同陷入回忆般,最后才轻声道:“因为,他…重复了三百年前的痛心之道。”
痛心?难道是心中之人?
闻此,温涟看了看他,只见这名少年年纪尚轻,在十八九岁左右。
月光与灯光的照应之下,一双剑眉昂扬,黑长睫毛之下的眼睛灵动。
回思片刻,这‘陵江案’当年便以‘千郎鬼官’作祟来定命,而若是听这位朋友所言,这位千郎鬼官却在十四年前就已经自焚了世,那百鬼尸潭中的鬼少年便不是他本尊了。而即使他没有挫骨扬灰。在当年之中,温涟也略知这冥界鬼官与遭反噬后的苏晚迎一样,虽是恶名贯世,但实为世人不知。
随后,温涟道:“我叫温涟,不知这位公子唤何姓名?”
少年收起画卷,俊朗的脸上带着温笑,潇洒般背靠船柱,抬眼观视着温涟,温声道:“我姓战,但因世中战氏大为疏少,旁人便皆唤我阿战。”
姓战?莫非不是乌陵之人?
温涟问:“那……战公子便也不是乌陵之人吧,不知到君桐岸…是为何事?”
现在乌陵边境便是满街的阴鬼作乱,若是没目的,便是不会有外地的道人来此闲游。
看这位阿战公子,衣着精致,面貌俊朗,若说是平平的富家子弟,也便也对千郎鬼官之事过于了解,若说是另有目的……则不知是人是鬼,是善还是恶。
闻之,少年嘴唇微扬,脸上如同春风拂过,俊朗之间透着秀气,轻声笑道:“我有一位善良的妻子,如今正在四处救济世人。此行,我正是来寻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