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到初春,宋辞忧便准备去县里参加考试,因县试需要同考五人互结,以互相保证,宋辞忧便提前去了书院,和书院另外四个学子一起,去县城礼房报了名,并且提前订了客栈。
接下来就要出发去考府试,临行前他回了家中一趟,这一去前后要五天,李氏千叮咛万嘱咐,恨不得把家里有的所有好东西都让他带上,如今生活好了可是家里好吃的还是紧着他,宋氏给他衣服里缝了夹层藏了一张应急的银票。
考场的环境本来就差,吃上头更要小心,不能轻易改变食谱,平时吃什么考试那天还吃什么就是。宋辞忧不贪口腹之欲,日常吃的清淡,也不用很担忧。
回到屋,杜若笙也递给他一件里衣,宋辞忧拿起一模就摸到了缝在里面的银票,忍不住把人抱进怀里,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婚后两人一直在一起,如今突然要五日见不着人,宋辞忧心里有些担心他会不会不习惯,毕竟杜若笙不会说话,他又是男媳,长的又好看,他还挺担心的。
分别在即,宋辞忧总想多抱抱他,不忘细细叮嘱着,“晚上洗漱的水我跟娘说了,她烧好会提到门口,烫脚后要赶紧回被窝,寒气从脚起。另外早上睡醒记得去厨房拿早饭,读书不要太久……”
宋辞忧絮絮叨叨的说,杜若笙伸出手捂住他的嘴,眼睛里嫌弃显而易见,这人到底是怎么总觉得这些事不说他就不知道注意,总恨不得把他别太裤腰带上带着才放心。
宋辞忧被他逗笑,这人的眼睛真的会说话,其实他平日不是个啰嗦的人,话平时也没那么多。杜若笙知道宋辞忧不放心他,可是才去五天好吧,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被嫌弃的宋辞忧愉悦的大笑,然后两人并排坐在书桌前写字,时而扭头说两句日常琐事,时而逗他两句,看起来丝毫不像马上就要离家考乡试的人。但是第二天一大早还是前往书院,和另外四个人租了马车出发去县城订客栈。
非常不幸,宋辞忧一到地方就水土不服上吐下泻,考试前一天晚上还跑了很多趟厕所。考试前再灌了一碗药进去的,腿都是抖得。
好在考试中虽然跑厕所但也有足够的时间答题,三天考在肚子疼中度过,虽然过程艰辛,但宋辞忧信心百倍,平日里基本功很扎实,考试难度尚可。
考完试回去他以为自己至少应该是全家夹道欢迎载歌载舞,可惜,他想多了,小西生病了,痢疾,全家人的心都挂在上面,宋有宁一日三次的来回跑,宋辞忧一回来就被指示着洗尿布。
等小西保住了全家人才送了口气,回头发现他在洗尿布连忙夺过去让他回去温习。只有杜若笙发现他的窘迫,笑弯了眉眼,逗的宋辞忧也笑了,拿出他的考篮和包袱。
“你带了什么东西,看起来挺沉的。”他娘问道。
宋辞忧一边掏一边给家人,“这是给奶奶,娘,大嫂,二嫂买的布料,县城里买衣服的人说这布料穿着舒服,这是给爷爷的烟丝,只是给爹爹的酒,只是给大哥二哥的衣服,只是给若笙的镇纸,还有给东东几个的小玩意儿……。”
灯光下细细理给家人的礼物的宋辞忧眉目柔和,又精神又明亮,就像承载着某个沉甸甸的希望,看得每个人心里一振,不由得生出了欢喜之情。
“娘又不缺什么,钱攒下来还要进京赶考呢。。”嘴上这么说,脸上却笑开了花。
一家人其乐融融,这么多年他们一家勒紧裤腰带供宋辞忧读书,家里里里外外没让他干过一点活计,就是希望宋辞忧能出人头地,给老宋家寻一条新的出路。
众人巴巴的瞅着宋辞忧,但又不敢开口询问,就连杜若笙也看向他,眼睛里是询问,宋辞忧一笑,“放心吧,我基础很扎实,又有若笙辅导考试技巧,就算不是头名,前三甲还是可以的。”
老宋家人喜笑颜开,就连四个奶娃娃也裂开嘴巴,前不久宋有宁送来四个摇篮,如今四个奶娃娃躺在里面,被大人感染,咧嘴笑着。
各回各屋,宋辞忧打开书蓝,招呼杜若笙过来,拿出一包桂花糕,“这是县城百味酥的糕点,带了一包给你,这是红袖坊的玉簪,很衬你,送给你,这是丝羽轩买的柔软里衣,你之前的那个有点磨边了……。”
杜若笙见掏空了,眼底闪过一丝失望,宋辞忧一阵好笑,从怀里掏出一沓纸,“这是今年的考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