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只是路过见只有老师在，就摸进来了。”许辉笑了笑。“对了老师，我听同学说现在很多老教授都好这一口呢。”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摸着宫晨风的胸口。“老师你——”

“我还没有那个资质做教授，只是个普通任课老师而已。”宫晨风面无表情地拍开他的手，后有理了理自己的衣裳。“没有事的话请你先出去吧，这里是教师休息室。”

“哎哟老师你不要这么严肃嘛，你看你的脸长得这么俊，严肃可就不好看了。”许辉拍拍手笑道：“你真的很有意思啊宫老师。”

宫晨风抿嘴冷笑一声，收拾起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走吧，该上课了。”

“得嘞，宫老师你先走。”许辉侧身站到一边，嘴角挂着一丝邪魅的笑。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快到教室时许辉以去卫生间为由离开，宫晨风也丝毫不在意。

出了教学楼，三猫子径直朝大门走去。门口停着一辆黑色桑塔纳，他开门坐进副驾驶。

“你小子他妈的要磨蹭到什么时候？东家开始催货了！”说话的是成哥，他嘴里含着一支抽了一半的烟，眼睛被烟熏得眯成一条缝。

“哎哟成哥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三猫子一脸谄笑。

“我他妈还真不放心！这都几天了？你小子拿着钱不办事，真当自己来体验大学生活来了？”成哥用力吸了口烟，嘲弄道：“这事搁谁谁不爱做？老杀和徐二黑恨不得摇着尾巴求我给活呢，你他妈要是再不给我把事办好，交的货里我可不敢保证没有你三猫子！”

“哎哟成哥你可别吓我，你又不是我不知道我是个孬种，胆子小不经吓。你看这样成不？三天，三天之后一定把货给你送过去。”三猫子从兜里掏出烟，连忙殷勤地给成哥递了过去。

成哥灭掉手里的烟，“我他妈再给你三天时间，办不成事你就给自己准备好棺材吧！”

“那不会那不会，成哥抽烟。”三猫子双手捧烟满脸讪笑。

成哥冷哼一声，接过他手里的烟，“你他妈真是卖屁股卖骚了骨头。”

“成哥说得是，不骚没饭吃。”三猫子嘿嘿笑道，眼睛眯成一条弧线，阳光透过玻璃窗直直照进来，把他那张满是笑意的脸照得煞白失了血气。

注射的药剂失效后末东野缓缓睁开眼睛，他努力动了动脖子，随即神经相互牵连引起的巨大疼痛蔓延全身。他倒吸一口凉气，之前那股潮湿发霉的臭味已经不在，他费劲抬起眼皮，开始打量四周的环境，心里猛然一惊，这不是自己的家吗？或者说是末家，他忍着剧痛稍微支起身体。这是一间与末家储物间极其相似的房间，除了没有窗户以外，装修和物品放置都一模一样，书架，书桌，书架下足够两个 十岁小孩藏身柜子，这一切都太熟悉不过。

他先是感到恐惧，由于血液不循环而浑身冰凉的身体开始疯狂颤抖，眼神扑闪不定，惊恐地观察着四周。他大口的呼吸，即使嘴唇已被胶布粘住。整个胸口剧烈地起伏，早些年形成的阴影和恐惧已经长进他的骨头里，钻入骨髓中，渗透全身的血液。

人在极度恐惧之后会变得愤怒。他开始不顾伤口所带来的强烈剧痛，挣扎着本来已经僵硬难以屈伸的身体在地上打滚，双眼因愤怒而布满红血丝，他狰狞得可怖，像一只遇到敌人而浑身炸毛的野狗，即使嘴里发不出声音，那呼之欲出的呐喊和咆哮转化为额头暴起的青筋，眼眶中注满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

他使出剩余不多的力气将自己的整个身体滚到书架与书桌夹成的空间里，身体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有没有感到很熟悉？”他蜷缩在角落里，门从外面打开，说话的声音他很熟悉，一如既往的沉稳、不急不慢。

他屏住呼吸，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

“像不像我们的家？自从你长大之后就很少回家，爸爸生怕你忘记这个充满爱的地方，特地在我的房子里也造了一间一模一样的，小野啊，这都是爸爸为了让你记起我们的曾经啊，怎么样？你喜欢吗？”末东野感受到末晋华从上至下的炙热目光，那变态得让人恶心想吐的目光，是他从小的恐惧来源。

末东野躺在地上支支吾吾，他说不出话，使不出力，绝望着拼命地挪动着身体往后退。

末晋华身着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头发虽已见斑白，但依旧梳理整齐。即使已年过半百，皮肤状态和身体形态保养得相当好。

他拉开书桌后的皮质靠椅坐下，不紧不慢地从裤兜里掏出一支烟，点燃后衔在嘴里。“你为什么总是躲着我呢？我那么疼爱你，收留了你和你妈妈，给你吃给你穿，让你上城里最好的学校，我有哪里待你不薄？”他用力吸了一口烟，然后慢吞吞地吐了出来。“你是不是很怕我？小时候我也很疼爱你的啊。有什么礼物都先给你，芊芊虽然是我的亲女儿，但她得到的疼爱哪会有你多？你难道都不记得了吗？小时候你呀，可爱又粘人，总是喜欢在妈妈不在家的时候让我给你讲故事，那时候的你真的太招人喜欢了。”

他抖了抖烟灰，低头盯着蜷缩在角落里的末东野。

他身上穿着刚让人换好的干净衣裳，大小不是很合适，很明显买衣服的人不是很用心。他长大了，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变得成熟，紧致的肌肉，美好的体型，那张脸完全遗传了他死去的亲生父亲，俊郎迷人。但是性格就不行了，从小就懦弱怕事，怕给别人添麻烦，不知道该说是太过懂事还是过于愚笨，他可能不知道，或者说那些太过懂事的孩子都不知道，太过懂事是不会有糖吃的。他从小为他那个愚蠢虚伪的母亲着想，委屈了自己，现在长大了倒是想着报仇了，真是一如既往的愚蠢可笑。

末晋华冷笑一番，起身蹲到末东野旁边，“虽然你长大了不如小时候可爱，但爸爸始终不会放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