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修理厂出来后占子海开着毛顺军那辆猪肝红的皮卡车朝城东方向开去。
半个小时候后车子停在一条小河边,河不宽,靠马路这边种满了柳树,对岸则是长满过一米的艾草和其他杂草。河水流得很静,即将要带来雨水的乌云黑压压地布满天空。占子海绕到两百米外的小桥上,过了桥是一片长满杂草的荒地,荒地中间是一座还未来得及拆除的废弃仓库。早些年是一家木料场使用,后来木料场倒闭就闲置下来。
仓库大门的锁在长年累月的雨水冲刷和氧化下已经生锈锁死。他经过大门后绕从它的右侧走,四周的野草长到他的腰部,穿过野草丛后迎面是一间蓝色铁皮搭建的临时工棚,由于年久日深,蓝色铁皮已经开始泛白生锈,风稍微大一点工棚可能随时散架。工棚门上挂着一把新锁,占子海从衣兜里掏出钥匙开了锁,进去后立即把门从里面锁上。
工棚里空间很大,地面是粗糙的水泥地,四周搁置一些板材废料和大部分已经锈掉的生产工具。他四处打量,工棚左前方有一张长约两米宽一米五的的不锈钢工作台,台面铺满一层厚厚的灰尘。工作台下面零散地堆放着几块木板,他蹲下身拉开木板,木板下面有一扇铺地式木门,木门上上了一把小小的铁锁。他掏出之前拿到的钥匙,试着开了一下锁,开了。门下面是一个地下室,上面和底下由一道垂直的简易铁质楼梯连接。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只小手电含在嘴里,顺着楼梯爬了下去。
底下是一片黑暗。
用手电筒四处照了照,空间不大,潮湿又阴暗,一股恶臭让他忍不住干呕起来。地下室的角落里放着一只铁皮桶,臭味大概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桶对面是一张木桌子,桌子上有几只蜡烛、一大袋麦片和三桶水。桌子底下蜷缩着的人从他爬下来后就注意到了。他拿手电筒照了照,从包里掏出打火机点燃桌上的蜡烛,整个地下室顿时亮了起来。桌子下的人时不时地动了动。
占子海戴上口罩和手套后将对方从桌子下面拖出来背在背上,灭了蜡烛之后爬出地下室。
他踹着气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中年妇女,她已经神志不清,头发又脏又乱,眼睛上敷满了眼屎以至于她睁不开眼,嘴唇已经干裂脱皮,手上沾满了泥土和血渍。身上穿着的睡衣已经脏得分辨不出本来的颜色 。
他能够听到她微弱的呼吸声,她还活着。再把地下室的木板重新盖上后,他脱掉对方的睡衣和底裤,之后用胶布封住她的嘴,把她背到小河边放下,回到车里拿来事先准备好的小桶,打了几桶水就往对方身上浇。
她还是一动也不动,像是一具尸体。
冲洗玩结束后他给对方的双腿和双脚上都裹上了布,随后背回自己的皮卡车里。发动车子继续往前开了五公里,最后停在周围是一片低洼灌木丛的小路边,他四处看了看,随后将那具沉重的□□拖至灌木丛中,驾驶着他的皮卡车一路往城北开去。
宫晨风一如往常,一身质感良好的休闲西装,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车从地下车库开出来后他绕到小区北边的路走。要去的那家花店已经开了门,女老板卿雪莲正在整理今天一早刚从花市进来的一批花。
把车停靠在路边后他径直朝雪莲花店走去。“早啊,请给我包一束百合,包装纸用牛皮纸就好。”宫晨风朝正在前台低头对账的卿雪莲说。
卿雪莲抬起头皱着眉看着他,这个男人来过花店很多次了,这次来得格外早。这个点她的店铺还没有开始正式营业,店里乱糟糟的,就连她自己也乱糟糟的。她胡乱捋了捋头发,笑道“好的,你请稍等一下。”
宫晨风站在门口等待,中途看了两次手表。大概十分钟后卿雪莲抱着包好的花束递给他,结完账后他笑着道谢后就匆匆离开。
卿雪莲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总觉得这个男人过于绅士,给她一种难以描述的感受,她找不到一个合适或者能够准确贴切的形容她对他的那种感受。
正当车快行驶到末家别墅时,远远就看到停在末家大门前的一辆黑色吉普,主驾驶上坐着一位年轻的男人,脸时不时看向末家大门。
宫晨风见势便立即掉了头,直接朝学校方向开去。
接到卿浩正的命令后赵铭已经在末家足足侯了十来个小时,昨晚卿浩正和秦玉峰两人也过来一趟,扑空后就留他继续蹲守。然而末家除了路口刚换上的感应灯时不时亮以外,整幢别墅都静得像是没人居住。
正打着瞌睡的赵铭被裤兜里的电话震醒,他慌忙掏出电话,揉了揉眼睛。“卿队。”
“情况怎么样?”
“还是没有动静,要不我直接闯进去?”赵铭挠挠头。
“没有搜查令你闯个毛!给我好生候着,到了中午十二点还是没有动静再通知我!”卿浩正没好气道。
“收到卿队!”
到达学校之后距离下一节课还有一个小时,多出来的这一个小时完全与他平时严谨的时间安排相违背,他坐在目前只有他的教师办公室里,掏出手机正准备发短信,见门突然被打开,立即将手机放回西装裤兜里。
来人见他正看着自己,脸上挂着痞笑走了过去。“宫老师我正在找你呢。”
这个学生他见过,叫许辉,“有什么事吗?”
“哎哟老师难道你忘了?上次我说我还会找你,这么快就把我给忘了吗?”许辉挪到他身后,左手自然地搭在他的左肩上。
宫晨风心里冷呵一声,拿掉他的手起身看着他,“学生太多老师也不能全记住,同学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