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活死人的民间传说,姑姑曾经和边婧、宗正讲过一些。这会师兄妹又把仅有的一点知识传授给这些没有丝毫常识的人。
活死人不同于中国僵*尸和西方的丧*尸,僵*尸和丧*尸是人死后尸体因为怨气和阴气过重而变成的妖魔鬼怪,以咬颈吸血为生。而活死人却是在人活着的时候被强行抽出人体内的七魂六魄,丢了七魂六魄的人就如行尸走肉一般没有思想,极易受到施法者的摆布和控制。活死人力大无穷,凶恶无比,不生不灭,不老不死,爱吃人肉喝人血,作恶多端,但极其狡猾,很难收服。姑姑小时候跟着师公游离四方时曾遇到过一个活死人,师公与那活死人斗了整整九天九夜才勉强将活死人收服,可师公因为精疲力竭而油尽灯枯,去世的时候才三十多岁。临死前师公取了自己的一缕魂魄加入引魂灯的灯芯中。这是后话了。
既然活死人危害极大,那么又是什么人用了什么法术把活人的魂魄取出的呢?自古民间方士派别众多,各种方术更是数不胜数,其中不乏阴损、害人之术。梅山派是茅山派的一个旁支,以斩妖除魔为己任,其他门派到了这个时代解散的解散,转行的转行,大多已翻不起什么风浪,而且各种方术也早已失传。但唯独这门硬生生地把魂魄从活人体内剥离的邪术“剥魂术”,却单单保留继承了下来。
据古书记载,这种邪术最早在元末明初出现过。当年朱元璋率领农民军起义,有一道士一家被元军满门抄斩,在友人的相助下投靠朱元璋,借助朱元璋之力推翻元朝统治为家人报了仇。他偷偷地为朱元璋培养了一批不会累、不会死、不会老的死士,用的就是“剥魂术”,那些死士就是活死人。可在朱元璋建朝不久后那道士就不见了,邪术自然也跟着消失了。
听完边婧和宗正的解说,邢滔哇的一声扑到了老父亲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宗正赶忙把他拉开:“虽然有黄符镇着,但还是别离得太近,活死人不好对付。”说着把屋里的人全都赶到了屋外,独留边婧。他对边婧说:“小师妹,我怕你这三道符困不住这活死人,我们合力再给他上点枷锁吧。”
边婧一口答应。
她和宗正分站在床铺两边,此时床铺上的邢老爷子的整张脸发黑,双手的指甲变长变黑,全身的皮肤也在慢慢脱水干瘪,活像一尊被沙漠风干的干尸。
边婧急了:“快点!”
宗正朝她点了点头,从袖中掏出四枚桃木钉,一一地定在邢老爷子的四肢上。可在他刚定了一枚桃木钉时,邢老爷子突然睁开了双眼,整个身子腾地从床上跳了起来,叮的一声,扎在腕上的桃木钉落在了地上。
“糟了!”宗正大喊,邢老爷子已飞起一脚踢在宗正的胸口,这一脚力道很大,直接把宗正踢出了房间。房外的靳昌见状,立刻出手接住了宗正。宗正站稳后一把推开靳昌,靳昌也懒得和他说什么,拔腿冲进屋去。
屋里的边婧已经和变成活死人的邢老爷子打上了。刚才邢老爷子突然跳起来,着实把她吓了一跳,吓得她连早已准备好的八枚铜板都掉在了地上。宗正被一脚踹飞后就向她发起进攻,可她平生只会抓魅不懂怎么打架,只得大叫着满屋子乱跑。
活死人一次又一次张牙舞爪地扑上来,机灵如她都躲开了,可活死人动作很快,抡起一张椅子朝她扔去,她刚躲开一劫一时反应不过来。眼见着椅子就要砸在她头上,一条人影及时飞了过来,挡在她面前,挥起拳头一拳把椅子打飞。
靳昌缓缓放下拳头,他身后的边婧见到有鲜血从男人指间落下,惊呼:“你受伤了!”
“不碍事!”靳昌回了一句,抬眼瞧见活死人又扑了上来,立马拔出靴子里的匕首,朝活死人奔了过去。
很快靳昌就与那活死人纠缠在一起,靳昌身体灵活,动作飞快,一刀刀地刺向活死人,但邢滔邢海俩兄弟在背后大声喊手下留情,迫使他一次次地收回利刃。活死人虽没有靳昌敏捷灵活,但力气很大,他逮着靳昌不敢刺他的机会,反而一把抓住靳昌持刀的手腕,另一只手趁机握住靳昌的腰,就这样单手把靳昌高高地举了起来。
这边的声响惊动了船上所有的人,除必须站岗的船员外,其他人都在船长的带领下跑过来帮忙,船员们手上拿着粗麻绳,趁活死人双手举起靳昌无第三只手攻击他们,便两人一组各牵粗麻绳的一端,一组接着一组地跑进来,把粗麻绳绑在活死人身上。
活死人见状,一把将靳昌扔了出去,边婧一声“小心”,靳昌在她的尖叫声中朝着墙壁飞了出去,双脚在墙上一点,在空中后仰翻了个筋斗,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上。
那边几组船员已把活死人绑住,可活死人力气太大,扯着粗麻绳用力一甩,啪啪两下两个船员被甩出好远,一个撞在门框上,一个背部砸在椅子上,全都疼得翻来覆去,嗷嗷直叫。
活死人拼命撕扯着身上的绳子,口中发出野兽般惊天动地的的咆哮声,绑在身上那些粗麻绳一点点地被撕扯拽拉而断裂,一点点地从他身上脱落。有几个船员见困不住他了,大叫着逃走了,船长和另外两个船员还在坚持,可也坚持不了多久。
边婧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心急如焚,忽然她的眼睛扫过宗正腰上的神牛长鞭,灵光一闪,赶紧跑去跟宗正要鞭子。宗正有些迟疑,问她想干嘛,她嫌他废话太多,直接动手把长鞭取了过来。
她拿着长鞭又跑进屋去,这时船长和两个船员全都翻在了地上,断了的麻绳丢了一地,活死人已完全挣脱束缚,一个回头,凶恶的双眼定在了她身上,她妈呀一声,赶紧撒腿就跑。
靳昌又扑了上来,抬起双脚,朝着活死人一顿连环飞毛腿,直把活死人踢得晕头转向,靳昌趁机一把抱住活死人的身体,冲边婧大喊:“快动手!”
边婧看靳昌制住了活死人,急忙拿长鞭过来绑住活死人,这鞭子可比那些麻绳牢固许多,活死人挣扎了两下都没挣脱出来,急得嗷嗷大叫。
宗正瞅准时机一个箭步上前,对准活死人的额头贴了道黄符,又在四肢上各扎一枚桃木钉。最后船长拿来大锁链,把活死人的四肢牢牢拷住。这样一来,活死人暂时被制服,折腾不了了。可船长还是不放心,他派了四个船员日夜看守这间屋子,同时开足马力往回返。等到了岸上就安全了,船长心想。
大家忙了一天都精疲力尽,靳昌跟船长要了药水和绷带回自己房间包扎伤口,他的包扎技术不比专业的护士差,有时他真的很好奇自己失忆以前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全能,身手又好,又会破案,还懂医理?
正想着,房门响了,他去开门。宗正拿了药水给他:“小师妹叫我带给你的。那傻丫头不敢自己来,怕见了你就戒不掉你了。”
靳昌接过药水,笑着说道:“替我跟她说声谢谢。”
宗正倚在门口不肯走,继续调侃:“你真的对我小师妹没有想法?她是小孩子气,又爱胡闹,但本性善良,多相处相处就能看到她的好了。”
“知道了。没事的话我想休息了。”靳昌说着把门关上了。
入夜了,活死人的房间外哈欠连天,四个船员背着□□,强忍困意继续站岗,烟一根根地抽,丢了一地的烟头。
“兄弟们,你们有没有发现我们的船好像越开离岸边越远了?”
“是有点不对劲,开了一天都没到,不科学。”
“科什么学?科学顶用的话那海里的怪物怎么解释?那些怪事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