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家的姑娘?如此胆大妄为!”人群里有人问道。
“我认识,是胭脂商宁远山宁老板的女儿。”有人插嘴。
“对对,就是宁家的女儿。”又有人确认她的身份。
“你们听我说,有歹人要害我,我才点火的。”宁情大声辩驳,希望这次有人听她解释。
“歹人?那有歹人?”
“是啊!我们来时就这小姑娘一个人在这,根本没有其他人。”
“就是,这孩子撒谎,一定是看到事情闹大不敢承认。”
“这孩子怎么一点规矩不懂,竟然跑来林子里放火,这胆子也太无法无天了,也不知道宁老板是如何教导的。”
“快去喊宁老板过来。”
“不是这样的,你们听我说……”宁情发现根本没有人听她解释,他们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或者是别人看到的。
“这孩子怎么如此顽劣??”
“陈老板怕是要气死,今日可是他长孙的满月,这下可好,出了这么大的事,心里肯定不舒服。”
人群里各种声音充斥着宁情的耳膜,就是没有一个愿意听她说的。
她有些茫然地看着,懒得解释。
直到父母亲的到来。
宁远山在来的途中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见到宁情立刻气不到一处来,怒声大吼:“你个败家的,让你跟着你母亲,你怎么跑到这林子里来?还给我捅出如此大的篓子,你让我怎么跟陈家交待。”
宁情看到父亲,慌忙解释:“爹,火是我放的,不过是有原因的。”
一听这火果真的自家女儿放的,张如兰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刚才有人来说陈家走水,可能是她姑娘放的,让她赶紧来,一听这个事她就知道十之八九是自己女儿干的。
自己养的个什么品种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
不待宁情解释,宁远山呵斥道:“任何原因都不是你放火烧别人林子的理由,不用解释了,今日是何日子,你跟我去负荆请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求陈家原谅。”
“我……”宁情觉得自己真是百口莫辩,怔怔地立在围墙上。
“还不给我下来,”宁远山气得恨不得当场把这捣蛋孩子给揍死,可她站在墙头那么高,想打也得让她先下来。
他们也不知道宁情怎么上去的,一个家仆搬来木梯,靠在围墙边,宁情才在众目睽睽中爬下来。
一下来,站在梯子前的张如兰就准备拎宁情的耳朵。
宁情早有防备,一个纵身,跳了老远。
警告道:“别想打我,我自己走。”
看得一众人啧啧,这孩子一看就是这顽皮的,不是个乖顺的,不是当家主母的好人选。
看着自家没有半点女儿家的端庄,宁远山真后悔带她出来,早知道听她地留在宁府,也不至于闹出这般大事。
宁远山虽后悔,也知后悔也无济于事。
虽说烧到了十来棵树,宁家赔来就是,可今时不同往日。
陈旺祥又是特别讲究这些的人。
一会不知道会如何的老脸不挂。
罢了,罢了,原本还痴心妄想,现在看来完全无望。
领着宁情的去赔罪。
估计早有人道了原委,陈旺祥黑着一张脸,站在堂中。
见宁远山一家进来,脸色略有缓和,毕竟是认识多年,曾经关系好时,那是亲如手足的关系。
虽然他们两家一直在利益上有分歧,但是宁远山是携全家来给他陈家祝贺,面子给足了他。
哪怕现在关系已有些疏离,有些面场还是要顾的。
宁远山上前抱拳作揖,“陈老弟,小女顽劣,烧了府上的一片林子,属实老哥我教管不严,现领她前来赔罪,望陈老弟海涵。明日我便派人前来修葺围墙,重新种上烧毁的树木,你看如何?”
陈旺祥心里不好受,今日是他盼了许久才盼来的陈家长孙的满月宴,他看得有多重,从这日的热闹程度就能看出。
本想给孩子积福祛灾,求一声平安顺遂。眼看就要圆满结束,可……
陈旺祥看向宁远山身后的那个孩子,十一二岁,圆脸圆眼,本来应该白皙粉嫩的脸上沾了许多黑灰,正盯着他看,眼中毫无畏惧。
陈旺祥生相威严,不怒自威,许多小孩见他都怯,哪怕是年纪稍长些的见他都战战兢兢的小心翼翼。
他亦早已习以为常。
今日猛见一个胆大的,竟敢与他对视,且毫无怯意,似乎还在等着他注意她,有话要说。
于是,沉声问道:“你就是宁情?”
大眼睛点点头,似乎是抓住了机会。
开口道:“陈伯伯可否不要听说他们传给您的信息,而是听我说说缘由,再决定是否拿我问罪?”
陈旺祥见此子眼中展露真诚恳切,并未见闪烁躲避。
他看人向来有几分准,觉得这孩子现下所言十之八九发自内心。
但不管出于何理由陈旺祥都不愿,毕竟千不该万不该在今日烧掉陈家的林子。
“如若我并不相信你所言?你还想说我听否?”
宁情脸色郑重,完全不像一个十一二岁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