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是候在哪个门的?”
“姑娘放心我昨日便嘱咐过了,候在西侧门那里人少也不会引人注意。”
齐春华点点头实在是欣慰身旁能有这么个聪明懂事高瞻远瞩贴身侍女
“宁相观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那处应是老太爷亲自派禄文叔去打点过的,此行本就不欲招摇遂选了处僻静的院子,也与下人们说了您每日午前都会去兆应院听道长讲经。”
齐春华听了这话有些略显轻松的笑了笑,道
“兆应院是个好地方啊!也不知道如今在那处讲经的是哪位大师了。”
三人一路急行至西门才见早便有两辆马车等候在前,一位穿着青衫的中年郎君便是秋棠口中的禄文叔,见她三人出来连忙行礼道
“见过表姑娘,尊老太爷的吩咐宁相观那边都已经安排好了。只是不知今日上午表姑娘还要去兆应院听经吗?”
“自是要去啊!春桃待会坐那辆带着衣物家什的马车,你先去院落里好好归置一番,听经无聊你必定是坐不住的,秋棠随我去听经便是了。”
“还是姑娘最了解春桃,我定会将屋子归置的干干净净等姑娘和秋棠姐姐回来。”说罢春桃行了礼便就欢欢喜喜的跑去后头的马车上去了。
齐春华微微笑了笑正准备上车,禄文便道
“禄文受老太爷吩咐,这一月也跟在宁相观中,表姑娘一行都还是小娘子秋棠姑娘最大也未过二十。老太爷心里始终不放心,便让小人跟随,表姑娘有事情一定吩咐。”
齐春华长了车微微笑道:“那便麻烦您多照顾了,只今天这日麻烦事情便不会少。”
禄文低着头只道:“表姑娘客气,这都是本分。”
秋棠扶着齐春华进了马车坐定才道:“禄文叔自小便跟在老太爷身旁,他做事一向稳妥,姑娘放心吧!”
齐春华靠在马车上微微叹气道:“没什么不放心的。”说罢她微微撩开车帘,早间的小巷道里已然飘着早食的香味,虽看不见小贩却也能听见叫卖之声,这样宁静而又温馨的东京城真是……久违了。
马车从巷道驶出一路行人越来越多,她有些出神的望着这朝气蓬勃的来往人群,路边冒着热气的羊肉汤在空气中蔓延着,馋的她有些贪婪的去呼吸。
这座古老的王都经历了千年的变迁,可在她的眼里却觉得这里的一切都还很年轻,和她记忆里那个满目疮痍的东京城相比它的确也还很年轻。它美丽,繁华,热闹非凡,熙攘繁盛举世无双,是三百年后破败不堪的孤城远远不能比肩的。
可即便如此,即便在三百年后那个战乱不安的世道,那时的人们同现下马车外的他们也无半点不同。他们怀着对未来的憧憬与渴望,很平凡却也很努力甚至可以说是用尽全力在这人世间去生活。
马车一路行至东京城门,齐春华突然开口叫停马车,她微微低下身子下了马车,秋棠跟在身后只是问
“姑娘怎么了?”
她抬起秀丽的脸庞沉默的仰望着这座固若金汤的城楼,太祖皇帝御书东京二字便挂在城门之上。小小的她与这座高墙相比像是蝼蚁一般的存在,渺小而又微不足道。
“姑娘,姑娘,您看什么呢?”
她笑了笑很淡然的道了一声
“我很久没见它了,想看看它还好吗?”
秋棠随着她的目光望去有些不解的问道:“什么?”
“东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