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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
就因为她生在陆家,生在高门贵户便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吗?自己的女儿呢?她求着逼着齐颂去说和,也不过只给贞儿求了个侯爷家的庶子,一个不得宠的庶子嫁过去也还是要看婆婆与嫂子们的眼色过日子。
可齐春华呢?随随便便如此轻易就要嫁去亲王府里做独一无二的王妃了。
都是齐家的女儿,为何差距就这般大?
即便自己爬上了宣平伯夫人的位置,即便自己不再是当年那个任人欺负的破落户家的女儿为什么还是比不过她陆意卿,比不过这个已经死了的人。
齐春华拢着身上的莲蓬衣,十分嘲讽的笑出了声
“我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吗?抢我母亲荷包的是你的女儿,践踏我母亲荷包的是你的夫人,将我按在水里想要溺死我的是你的家仆,不分青红皂白就斥责我的人是你。这个府里少教的人从来不是我,而是你们。”
一旁的陆观潼听了这话气的脸色铁青,他虽知道齐颂不喜欢妹妹却不想他会纵容满府众人这样欺辱妹妹,这满身的水渍竟然是因为有人想要生生溺死妹妹。
他有些怒不可遏的吼道
“溺死?你们还想杀人?宣平伯你未免也太目无法度了吧?囡囡是你亲生的女儿,是姑姑在这世上剩下的唯一骨血,你就是这样来报恩的吗?你就是这样来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的吗?宣平伯,是当我陆家的人死绝了不成?”
“这是我的女儿,难道我会害她吗?明明是她自己失足跌落,还满口谎言陷害她母亲,对着我全然没有半分尊重与恭敬。这样的女儿我教不得吗?”齐颂气急,竟不顾面子朝着他喊。
“宣平伯,你糊涂了吧?陆氏女才是她的母亲,我家囡囡的母亲从来不是旁的什么人。今日之事到底是失足还是有人蓄意暗害一审便知,来人!请开封衙门!”陆观潼样貌虽是文弱可性子却是正直到不肯有半分退让。
“站住!这是我齐家的事情,这等家丑怎可请开封府衙?陆观潼我看在你父亲的面子对你多般忍让,你怎可得寸进尺到如此地步?我再说一遍这是我齐家不是你们陆家,我家的事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做主。”
陆观潼看着那发火发到满面通红的齐颂,实在是不明白姑姑当年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小人。
齐春华微微咳嗽着,鼻腔里被水洇的生疼实在无心与他们扯皮下去,想来陆观潼这等正人君子也干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便开口道
“走吧……我不想留在这里了。”
“囡囡是不是不舒服?长松,先派人回去请大夫,咱们现在就走,哥哥带你走。”
说罢扶着齐春华便要向外走,可齐颂却站在齐春华的面前,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愤恨的说道
“没有我的准许,你哪儿都不准去。”
“让开。”齐春华微微抬起双眼,一双温柔的杏眼如今全然都是冷漠,冷漠的让人害怕。
“宣平伯,你该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今日的事情,父亲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小侄劝你一句,管好你府里那些鸡犬,你得不了道他们也升不了天。”
说罢扶着齐春华直直的撞开站在面前的齐颂,一言不发的走了过去,只剩下这位不可一世的宣平伯站在原地怒不可遏的吼着
“齐春华!你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