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汗,我们来的时候就是这样,像是他们晋人内斗,不像是我们的人干的”
“这么说人不是你杀的了”乌力没有看他,目光阴沉。萨克拔站在大汗马头的位置,马呼吸的气息连同鼻涕秽物,一起喷到他头发上,他不敢抬头,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大汗战前曾明令,破城之后,保证凉国女主的安全,不得有任何不恭之举,把她活着带到自己的面前。
可汗有令萨克拔和他旗下的部族自然不敢胡作非为。
“把这里清理干净,厚葬凉国女主”
“您说什么?”萨克拔惊诧的抬起头。
乌力可汗缓缓移向萨克拔,目光凌厉,迫使萨克拔又一次低下头。
“厚葬女主,包括所有魏家内卫,今日晌午前收兵,全部撤至城西山头”
“可是,我尊贵的可汗,破城之后,我们族人可以随意抢掠,这是祖上定下的规矩,弟兄们都盼着那,况且洛川这么多珍奇异宝,兄弟们这么多天,抛家舍命,刀尖上舔血,要是不让兄弟们抢个痛快,怕是要让人心寒,况且这以后......”
萨克拔没说完,乌力挥动马鞭“啪”的一声重重抽在他的头上,萨克拔捂住额头,血从额角上流下,在萨克拔古铜色的脸上留下无数条红色的溪流。
可汗震怒,在场的吉尔格勒人鸦雀无声。
“这是你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和我顶嘴!”
“请原谅我,尊贵的可汗”萨克拔低头狠狠咬着牙,从牙缝中蹦出这几句话。
乌力甩过马缰,调转马头,朝向门外,周围人立刻稀稀拉拉的让出一条路,乌力想要打道回府,可耳边忽然感到有奇怪的声响飘过。
“谁在那?”
他挥动马鞭朝着大殿西南角一指,在那个晦暗不明的角落,摆着一个一人高的青铜香炉,香炉顶部还冒着昨夜生火时的余烟雾。
香炉底部四个脚将主体部分托起,乌力看到在底下藏了一个人的双脚。
萨克拔跑过去,却从后面揪出一个小孩。
“谁让你在这儿的!”萨克拔用蹩脚的晋国官话说道
“我,我!”
“可汗,捉住一个小男孩”
萨克拔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提到半空又摔在乌力的马下。
这男孩虽说衣冠不整,满脸灰土,但细看这身穿着打扮,不像是个趁乱偷东西的平民百姓。
“这是什么物件?”萨克拔把他背着的行囊扯下,却发现里面包裹着一把短剑,和一个类似官方文书似的文本。
萨克拔将文本递到乌力手中,这个在场所有人中唯一能够读懂晋字的人。
乌力扫了扫,转向小男孩
“你是魏家公子,魏泽来?”他表情有些惊讶的问道,操着一口流利的西凉方言。
泽来不回应,双眼凶恶的看着别处,眼圈发红,眼底布满血丝,看上去像是刚刚大哭过一场。
“你怎么没跑”
“家里还有什么人,在哪里”
泽来依旧不言语。
乌力又翻了翻文本,叹了口气。
“把他压送回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