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为某个姑娘吧。可他整日摆个面瘫脸，动不动就给人甩眼刀子看，居然还会有人喜欢他？不过，他长的确挺好看的……打住打住。现在不时想这个的时候。

莫鸿霜狠狠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深深呼出一口气，平复下自己惊涛骇浪的心情，但思绪却又禁不住地翻涌了。

他居然让我明早和他一道前去，难道是看出我来了？

不会不会。

很快，莫鸿霜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若是他真看出来了，根据他俩的仇恨度，估计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了，定是当场就拔剑捅自己个透心凉。也许，他只是怀疑自己为什么可能知道他的名字，所以才借此机会来试探一番。

莫鸿霜透过窗户看向外头愈加浓郁的夜色，心念微动。

要不……我现在就逃走吧。若是明日真跟他一起走了，怕不是会露出马脚来，到时候就真的完了。

但莫鸿霜又转念一想：可万一他故意如此呢？说这话就是为了激我晚上出来，如果他就在城门口守着，我这么做岂不是会更惹他怀疑？

真是难办，早知道就不上前去和他搭话了。

想到这里，莫鸿霜悔不当初，现在都想狠狠扇自己一耳光。

算了算了，早死晚死都得死，干脆现在直接走吧。

他心中一发狠，不再犹豫，一把抓起面具和帷帽戴好了，便从打开的窗户溜了出去。那下面是一处荒废的小巷，天色又晚，故无人经过这里。

莫鸿霜的身形轻盈落地，不发出一丝声响。接着头顶上那抹冷月发出的幽幽寒芒，他原路返回，飞快地奔向了城门。

眼看着就要出汀州城的大门了，还未待他舒一口气，一道白色的身影却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在莫鸿霜的面前，着实将他吓了一大跳。

这人未戴帷幔，熟悉的俏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静静地站在距离莫鸿霜不过几步距离的地方，沉默地注视着他。

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袭来，莫鸿霜的额角无声地沁出几滴冷汗，自知今日是中了人家的套，他感到嘴唇有些干燥，藏在袖下的手指也无意识地攥紧了。

“你半夜出城作甚？”落寒修声线冰冷，不带一丝感情，“我不是说明日会在城门口等你吗？”

莫鸿霜不动声色，只是轻哼一声，反问道：“那你在此地作甚？”

落寒修显然是被他说得噎了一下，随即他道：“把帷帽摘了。”

“你让我摘我就摘？”莫鸿霜嗤笑一下，但藏在面具下面的眸中却无半分笑意，“这未免太没面子了吧。”

落寒修冷声：“敬酒不吃吃罚酒。”

下一刻，他便已抽出腰间佩剑，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寒芒，不作丝毫停顿地朝莫鸿霜直直袭来。

莫鸿霜此刻手上没有武器，更是不敢空手接白刃，又怕他认出自己的招式来，只得侧身一闪，故作狼狈地堪堪躲过。

落寒修的手腕则向上一翻，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未待莫鸿霜反应过来，刺来的剑尖便挑起了黑色帷帽的一角。他手上用力，帷帽被掀飞到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

下一刻，他瞳孔微缩。

“怎么样，傻了吧。”指了指自己脸上的那个黑色面具，莫鸿霜勾唇一笑，“这可是双重保险，学学吧，你还嫩着呢。”

而落寒修只是迟疑了一瞬，面上不见丝毫气恼，很快再次朝莫鸿霜斩出一剑，剑锋直袭他的面门。

啧，真狠！

莫鸿霜忙不迭弯身一躲，锋利的剑尖竟贴着他的鼻尖悄无声息地划了过去，他连忙后退几步。

“喂，你干嘛要这么着急看我的脸啊，这可是隐私懂不懂！”莫鸿霜摸了摸自己差点儿被削掉的鼻子，回想起刚才剑锋传来的冷意，不由心道：十多年未见，修为看来是又高了不少啊。

落寒修薄唇轻启：“自己拿下面具，或者我来拿。你选一个。”

“我嘛……”莫鸿霜发出一声低笑，微哑的声线仿佛羽毛轻扫过人的心头，“当然是哪个都不选啦！”

说罢，他便足尖轻点，如一只轻灵的猫般飞快窜上屋檐，疾行而去了。

落寒修眸光微闪，望着那道逐渐隐没在暗夜中的身影，也提剑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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