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苧轻轻颔首。
不知这刺客来自哪一拨?
宫中?
国公府?
齐家?
抑或是其他家?
意识到自己在细数柳照的仇家,莞苧心口又憋了气。
管他做甚!
今日起,她也是那骗子的仇家!
还是最大仇家!
门外突地传来敲门声,“姑娘。”
是宿河的声音。
他们已出了京,外人面前自然不可喊公主,也只有委屈莞苧应一声姑娘了。
“开门。”
莞苧吩咐青桃开了门。
宿河进来行礼,手里捏着一张纸。
莞苧瞥见问了一声,“这是何物?”
宿河摊开,“通缉令。”
只见上面,画师将柳照的俊美容貌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原样临摹下来,窗外的日光打下来,一张劣质糙纸顿时流光溢彩起来。
莞苧:“……哪里来的?”
宿河:“大街上,昨天属下去瞧时到处都是,一夜过去,只剩这一张了,我就撕了下来,官府定还会贴。”
莞苧贵为皇室公主,圣上定不会大张旗鼓地寻人,只会暗中操纵各方势力悄悄追寻。
可柳照就不同了,他得罪皇室,树敌众多,不止有贴满墙的通缉令,还有满天飞的悬赏令。
通缉令上,他的罪行令人发指。
悬赏令上,悬赏令高到匪夷所思。
莞苧不出门不知道,但凡出了门,便会听人人都在传,原来这世上迄今为止最贵的一颗人头,有史以来最俊的一张容颜,都属于柳照。
故而通缉令一夜之间没了,宿河揣摩其原因,“悬赏令太高了,约莫大家都想存一份,兴许真碰着了。”
青桃若有所思,“兴许女子见了心生爱慕,偷偷藏了起来呢。”
这样的柳照,人人都想得到。
莞苧拍桌而起,“柳照呢!”
“他在隔壁……”
莞苧气冲冲到了隔壁,一掌拍开房门,直接迈了进去,不想男人正背对着房门而坐。
柳管饱正蹲着为他上药,房门大敞,日光涌进来,笼在男人露出的后背上,精瘦挺直,线条流畅。
唯有箭伤,狰狞恐怖。
柳照听闻动静缓缓侧首,见是莞苧,长臂猛然一动,手指挑起衣衫,罩住了后背。
始料不及的柳管饱被这股风扇到了地上,抬眸对上男人暗沉的眼,撅起屁股跑了。
莞苧定在门内,怔怔地想,他背上的伤似乎重了些。
柳照见她站着不动,英气的眉挑了一下,缓步过去关了房门,一切喧嚣都被阻隔在了门外。
柳照近身过来,似笑非笑地请罪,“臣方才失礼,吓着了公主?”
莞苧惊觉自己失了神,而后嗤了一声,“那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