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所站的这个地方，当然不是这本书所应在的书架，但廖鸣作为这幻阵的主人，自然是州官放火，无所畏惧了。

廖鸣捧着书，将它翻开。

先前许百曲说，廖鸣与肖之樊设下幻阵的故事，并不在这密藏室里，是为强调这故事广为人知，当然并不真实。

《万妖录》号称记载所有妖怪的一切故事，广为人知的，不为人知的，不愿为人知的……

这样的一本书，若真的用眼睛去阅读，怕是永远难以读完，而且因为事无巨细，繁杂得让人根本不想阅读，幸好，这本书的编写者，乃是一位大盛早期诞生的雾妖，白雾生梦，使之变得精彩万分。

随着书页翻开，白色的雾气蔓延开来。许百曲也读过这本书，所以并不惊讶，倒是廖鸣觉得很是有趣。

许百曲等待着可见而不可触的幻象在四周出现，他猜想见到的应该是廖鸣站在人群中央，自称他山君的场景。

没想到，白雾散去，眼前竟是一堆脏兮兮的稻草，而他正用细细的手臂抱住膝盖，躲在这稻草之后。

？

这是什么新的阅读模式？

许百曲正蒙圈呢，突然注意到自己身旁竟然还有一个人，正露出比他更蒙圈的表情，手上的姿势，好像正握着笔在写些什么。

那也是个细瘦的孩子，他眨了眨眼睛，终于回过神来，看向许百曲。

许百曲觉得这小孩有些眼熟。

“御什？”

“许百曲？”

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两人却更加蒙圈了。

御什被困几日，正在抓紧时间整理资料，赶进度呢，突然便出现在了这里。

“这是又触发了无尽幻阵？”御什问。

许百曲神色复杂：“这……应该是在《万妖录》中。”

御什观察周围无比真实的景象，感受着背后墙面粗粝的摩擦感，专业地提出意见：“在《万妖录》中所能‘读’到的内容，会因读者的境界不同而在信息量上发生变化，这书，是廖鸣翻开的吧？”

许百曲点点头，因着这尖尖的小下巴，有点可怜兮兮的。

御什继续说道：“只听说信息量会有不同，倒是没听说过，影响范围也会扩大……许先生，你大概不知，我的结题时间，就在不到三个月后了。”

许百曲略带歉意地，小心翼翼地，再次点了点他的小脑袋。

他们谈话并没有特地压低音量，悉悉索索的，早就引起了外面人的注意。

两人抱着膝盖坐在那里，无能为力地看着藏身的稻草被人搬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