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郎认为政事堂商议得出的处置如何?”待李弘看完,皇帝问道。
“儿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说着,李弘将政事堂的回文递给了皇帝。
“哈哈,你倒是实诚!”皇帝笑着接过回文,通看了一遍,又问道:“你认为应该如何处置奚人各部酋长?”
“儿不知奚人与契丹人的关系,也不知双方各有多少部众,……”
“取辽东舆图!”
这算是皇帝的考校吗?,李弘心想,不过看着对面皇帝笑意盈盈的眼神,他又觉得不像。
不一会儿,上官仪取来一张舆图,向李弘介绍道:“奚人所在为饶乐都督府,属羁縻州,北邻为契丹所立之松漠都督府,东临单于都护府,南邻幽州,西临营州……早春奚人有袭边之举,遂遣兵伐之。”
上官仪不过粗略介绍一下就停了。
见其没有继续说的意思,李弘思索片刻,说出了他内心的想法:“不可姑息其首领,即便事急从权,暂时不予追究,事后仍然不可赦免。”
奚人叛乱,不管是不是契丹人所迫——在李弘看来,极有可能只是托词,不然怎么会好巧不巧讨伐之军一到,一场仗都没打过就能摆脱契丹控制了呢。
参与叛乱的其他奚人暂且不说,叛乱又不是因为唐人逼迫,领头的除非抓不到,否则没有理由放过。
皇帝没料到小太子会说出这番杀气腾腾的话,登时来了兴致,问道:“说说你为何认为不可姑息?”
“若是契丹迫其反叛,为何不早向营州或是幽州报信?为何三军已至方降?我以为其所言不实……”
皇帝没等李弘说完,继续问道:“知道何为羁縻州吗?”
“州内自治?”李弘试探着问,这已经超出了他在大唐所学。
“虽不准确,但也差之不远。”皇帝笑道,“讨伐奚人的三部兵马皆来自于饶乐都督府周边的羁縻州。”
李弘皱着眉头,脑中灵光一闪,他都能看出契丹很可能是奚人的托词,其他人怎会看不出?联想到皇帝阿耶的提醒,瞬间想明白了。
不是别人看不出,而是讨伐奚人三部兵马的首领选择相信奚人的说法,其中缘由,不外乎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感同身受罢了。
“想明白了?”
李弘点头,将自己想清楚的事一一说出。
换而言之,除非派唐军讨伐奚人,否则依靠来自羁縻州三部兵马恐怕难以抓住奚人各部首领。
“如今辽东之敌在于它,其他不过癣疥之疾。”皇帝敲了敲舆图,李弘看到皇帝所指的地方,与契丹人,营州接壤的高句丽。
“至于各部羁縻州,当以契丹杀鸡儆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