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冼有些气,道:“真的!”
李子继挑挑眉,“哟呵。”
林冼黑脸,死死的盯着李子继。
“好吧。”李子继实在受不了这林冼,只好妥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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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一游,不胜新奇。”李子继望着这长安城繁华之景,缓缓道,“与君同游,此生有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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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一角,一张黑漆木桌,一把黑漆木椅,一张白布黑字的挂旗,一位仙风道骨的瞎子算命人。
路过之人,多多回望,却也鲜有路人,止住脚步,算上一卦。
瞎子摸着自己的花白胡子,嘴角淡淡的笑。
若说这人到底在笑着什么,谁人也不知晓。
笑着这大端朝日薄西山,京城之人不知?笑着这世人百态,各有各的命理?还是笑着这浮光大世,几人知掠影可叹?
林冼望着那算命瞎子嘴角的笑意,忽的心里一振。
如有神力控制般的,林冼止下脚步。
李子继不明所以,道:“咋了?”
李子继顺着林冼的目光望去,只见得一瞎子算命人。也不是什么新奇事物,对林冼道:“江湖术士,不可信也。”
李子继在这洛阳城,那可是混迹遍了的。虽说谈不上什么地方一霸的纵横一方,但也是走到哪儿,到会有人认得出来,叫上一声李公子大名的“名人儿”。
这在洛阳城里,走百步就见一个的算命的,他可是知晓这骗人伎俩,根本没什么玄乎之事。
可这林冼却没在意李子继的话语,依旧顿住脚步,道:“叔拓,我去看看。”
李子继可不愿意林冼给人骗了去,连忙道:“江湖术士,无甚好看。倒是,我却不知,亦之你,何时对这些来了兴趣?”
林冼冷淡地回道:“刚刚。”
林冼语毕,便大步向着那瞎子算命人走去。
李子继无奈,只得屁颠屁颠跟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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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子,算上一卦?”瞎子摸着花白的胡须道。
林冼坐在瞎子对面的椅子上,看了看瞎子身后的挂旗上面鬼画般的黑字一眼,淡淡地道:“嗯。”
瞎子闭着眼,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问:“公子想算什么?”
林冼抬眼,看着对面的瞎子道:“您能算些什么?”
瞎子笑道:“皆可。”
林冼平平地道:“周易之事,我已熟知。”
瞎子疑惑道:“那公子,还来算命?”
林冼问道:“您不是皆可算的么?”
瞎子放下一直捋着胡子的手,却又道:“公子想算什么?”
林冼直言道:“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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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继听着林冼与这瞎子的对话,只觉得二人莫不是在饶舌。
李子继对着些个江湖术士从前倒也不这么嫌弃,可是,他怕林冼这人给人骗了去,心里也没甚好气,便也没什么好口气地道:“瞎子,真能算?”
瞎子听到李子继这般口气,却也不恼,道:“公子不信?”
李子继继续没好气地道:“难道要信?”
瞎子敲了敲木桌面,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又有几人能够道清,这世间万事,这人生百态。”
李子继可没闲心与这瞎子做口舌争执,直率道:“那你算得准?”
瞎子却又模模糊糊地道:“信则灵验。算命,还得看公子你内心,信与不信。”
李子继翻一白眼,“信则灵不信则不灵”这话他在洛阳城那些个招摇撞骗的算命旁边,听了不下三百遍了。
林冼打断李子继与瞎子的对话,对李子继道:“叔拓,我就算算罢了。”
李子继看着林冼,憋憋嘴,道:“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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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冼对瞎子道:“如何算?”林冼看着瞎子紧闭的双目,问道:“摸手相?摸面相?”
李子继望一眼林冼,又看一眼瞎子。
瞎子却道:“我已算得,无需多劳。”
林冼听闻瞎子的话,疑惑道:“哦?”
瞎子又是高深莫测地笑道:“有缘之人,早已相中。”
李子继在一旁插着手臂听着,插嘴一句:“不知大师所云,还以为相中亲事呢!”
瞎子笑道:“这位公子多风趣也。怕是相了不少亲。”
林冼低头轻笑,却不出声,但是李子继还是发觉了,朝他望了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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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继吃瘪,却也不服气,依旧双手交叉,站在一旁。
瞎子却又道:“必定会在官场上,乘风直上。”
李子继本来漫不经心,却被瞎子这话给吸引而去。心想:怎得看出来他二人是来长安城求官来的?!
瞎子又道:“二位,都是人中灵杰,命中早已注定。”
李子继无言,看着瞎子。
林冼也抬头,看看李子继。
李子继觉察着林冼之目光,低下头来,弯起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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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可看破这天机?”
“天机。不过不知而已。知之后,还名天机?天机可改,命理早定。”
“那何来这算命一说?”
“不过是尽言命理,早已定下。不算天机。”
林冼知晓,道:“领教。”
瞎子忽而的道:“公子,实乃大才也!”继而又叹一口气,“这大端朝,竟会有这般人儿,怕是,浮光掠过,星辰耀起。”
“哈哈哈!这长安城,真的是有福气!有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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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冼心下默默记着瞎子的话,又问道:“那大师,可能与我,言我这命理。”
瞎子笑,睁开那一直闭着的双目,一双毫无聚焦的眼眸看着林冼,道:“公子这命,天生便定。公子不只是,安于一隅的洛阳才子。”
林冼沉默无言。
瞎子缓缓而道:“你命中自有贵人相助。这贵人,便是一金羽逍遥鹤,一白毛红眼虎。哦!还有俩,生死相随镜。”
林冼听闻,倒是对着后面的话,来了疑惑:“镜子?为何前俩物为兽,听起来也都是金贵之物。后俩物却是镜子这般梳妆之物?何用之有?怎得相助?”
这前二者皆是灵物,仙鹤与猛虎,皆是奇特物,也是仙家物。可是这两个镜子,确实何用?林冼想不明白。
面对林冼的疑惑,瞎子却笑着道:“镜子呀,才真相助!只要你往那镜子中一瞧,便只得看到,你自己。那镜子中,只有你。”
“只有我?”林冼疑惑道。
瞎子笑着解释道:“是呀。镜中只一人。一直,只一人!”
林冼:“......”
瞎子又道:“命中自有,天命难改。公子,您乃真贵气。”
林冼冷哼一声,这大端朝沉浮历经三百载,却始终逃不过世家门阀的掌控。
林冼又道:“贵气......又怎知,是否真的呢?这福气一说,最为虚无了。若真是有,这大端朝早就长久安乐了。”
瞎子摇摇脑袋,道:“这世间,本就不是个万顺之世。事态,也就有变数可言。”
林冼顺着瞎子的话问下去:“那何能,逆这不顺之世?先生可否告诉与我?”
瞎子拍一下桌案,道:“老夫不过是个走江湖的瞎子算命的,怎有那能力。这些事儿,还得公子这般的人儿,去做。”
林冼起身,向那瞎子拱手行了一礼,“多谢指教。晚辈不甚感思。”
瞎子也起身,弹了弹身上衣袍的灰,向着林冼行了一礼,道:“公子,才是那所感之人。我今日,也是天命所定,要我这瞎子,今世算遍千万人,遇着了公子您这个万万人之人!这边是机缘难说尽!”
李子继倒也听明白不少,心下对这瞎子也不似一早态度,知道这人是有真才实学的。李子继恭敬地道:“多谢大师。”
瞎子听闻李子继这话,也知道他之变化,心里服了气。大笑一声,道:“二位,命里难断。只愿,这长安繁花万里,莫要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