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光早听闻酥音楼花魁魅音拥有绝色容貌,无双乐技,之前好几次想见,却都因误耽搁了,现在又得空,想见魅音的兴致依旧不减。
酥音楼的老鸨酥娘一见到石小光,就知道石小光又是来找魅音的,她款款走向石小光,道:“石家在扬州独占鳌头,酥音楼也不能让石少爷您老这么扑空,这会魅音刚巧有空,酥娘这就带石少爷去见人~”
石小光可是石家产业未来的继承人,想见一个青楼艺妓却还要挑人家有空的时候亲自去,可见魅音的身份有多不一般。
走在红帐满挂、金灯烁彩、脂粉飘香的酥音楼,随处可见娇俏妙曼的佳人手持乐器弹拨吹拉,轻纱长袖的少女翩然起舞,模样肖像的小童端着彩盘器具成队而行。扬州一派笙歌繁华,在这里被体现的玲离尽致。
结果酥娘还没带着石小光上楼,就看见五楼亮起了大片红灯……
酥音楼共有五楼,这第五楼就是魅音平时住的地方。而红灯亮起,就说明魅音正在接客。
酥娘望着五楼的红灯,咬了咬唇,道:“要不石少爷您……”
石小光哼了一声,道:“上去瞧瞧!”
虽然酥娘可以轻易拦住石小光,但她犹豫之下并没有这么做,而是随着石小光急促的步伐上楼去了。
楼上大片红光晃眼,纱帐珠帘随着富贵牡丹香的风轻荡。耳边偶有空灵清脆的声音,抬眼看,原来是精致的六角风铃。
石小光没心思看楼上的风景,他次次来都看得到,就是没见过魅音一面。匆匆走着,忽听重重纱帐内传来一道柔嫩酥骨的声音:“公子送给魅音的东西,魅音很喜欢。”
“能博姑娘这样的美人一笑,是这些俗物的荣幸,亦是本人的福气。”男子花言巧语的声音同样撩人。
石小光扯开面前的纱帐,看见了一个如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的女子笑盈盈的把玩着手中血红的琵琶,一个清俊的男子随指在琵琶上轻轻一划,弦上便叮咚流音。
女子一身重粉华服,美的鲜艳娇嫩,令人过目不忘,堪当“绝色”二字。可石小光的目光却粘在那个男子身上——不错,这个对女子神色温柔的男子就是他那个“渣”妹夫。
石小光怒道:“你这小白脸入赘到我石家,不仅不好好待阿翠,还去青楼嫖妓!”他上前拽住竹信的衣领,一拳就朝脸上去。
被称作“妓”的魅音携三分醋意道:“想不到公子竟已有了家室,那位夫人真是好福气,竟有公子这般温柔解语的丈夫。”
石小光的拳头在听到这样的话时微微一顿,反问道:“若你的丈夫也去青楼找人,你会觉得如何?”
魅音懒懒瞥了石小光一眼,反问道:“不知刚与丁家小姐新婚的石小爷又为何来酥音楼?总不会是为了带竹公子回去吧?”
石小光眼角不自然的抽了抽,身上的气焰顿时灭了不少。他当然不是为了竹信,他一开始根本就不知道竹信也会在这里,而且还跟他想见已久的花魁在一起谈笑风生。但这种话他根本说不出口。
竹信拉下石小光拽在他衣领上的手,辩解道:“我曾听人称赞魅音姑娘琵琶技艺无双,若想听曲,总是不能无所表示。况且这…血琵琶正配了魅音姑娘,我不过偶得此物,正巧借花献人罢了。相交无关乎身份,与知己相交更是,大哥岂能用‘嫖’这种不雅的字眼来羞辱我与魅音姑娘?”
石小光感觉现在要是能有个地洞,他能立马钻进去。
魅音突然道:“公子视魅音为知己,可有问过魅音的意愿?”
石小光哪里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就听到竹信说:“现在问,不知迟不迟?”
魅音娇笑如铃,道:“不迟。”她大方的坐在铺满红帐和花瓣的地上,弹奏起了琵琶,唱道:
“锁离愁连绵无际,来时陌上初熏,绣帏人念远,暗垂珠露……”
“……遍绿野、嬉游醉眼,莫负青春。”
琵琶声圆润清脆,曲调是按现在一款名叫‘锁离愁’的词牌名来的。在魅音上佳的唱功中,唱出了须趁青春年少及时行乐的主旨,把对时光易逝,朱颜易改的无奈之愁唱出了独特的韵味。
唱罢,魅音起身道:“魅音将这首《凤萧吟》送给公子,望公子莫负青春,珍惜…珍惜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