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她们早就起来了,叽叽喳喳吵闹个不停,可是今天到现在还很清静,小人怕出差错,所以趴在窗户看看。小人发誓,决无非礼之意!”趋直如实道出疑惑。
他这一讲,棹宿亦起了疑心,他让二人进屋察看。趋直不敢直接进入季子寝殿,遂来到婧云所住的偏房。推开房门,床帘垂下,透过幔纱,隐约看到她躺在床上。两人舒了口气,多垒嚷道:“睡得真沉!”说完他大声地唤着婧云的名字。几声过后,床上人仍无反应。多垒加大嗓门使劲叫,依然毫无动静,两人面面相觑。趋直壮着胆儿上前,双手轻轻拢开纱幔,掀开被子,一瞧,竟是衣服包裹着枕头!人去哪儿了?两人吓得魂飞魄散,跌跌撞撞地跑出来。
棹宿看着两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问道:“怎么样?”
多垒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趋直结结巴巴地说:“不,不见了?”
“什么不见了?把话说清楚!”棹宿喝令道。
“侍候的两个婢女不见了。”趋直喘了喘气儿。
“勾吾夫人呢?”棹宿紧张地问。
“小人没来得及看。”趋直硬着头皮回禀。
“你个榆木脑袋!”棹宿气得破口大骂:“一点小事也办不好,真是废物!”说完率人来到寝殿,喊了两声没有回应,命令随行兵士破门而入。他们拉开床榻上的棉被,也是一个假人,用衣服包裹枕头而成。棹宿急忙命令:“快搜!”
随行的兵士将德阳宫里里外外,搜了个干净,在西偏殿的后门找到昏迷不醒的荒达、甫凡,除此之外,一无所获!棹宿扯掉荒达、甫凡嘴里的布团,审问他们昨夜值守的情况。荒达对自己的大意懊悔不迭,他心想若承认玩忽职守,必是小命不保。要知道,丢失最紧要的人质,后果是非常的严重,要想活命,就得将责任推到其他人的身上。
“说!到底怎么回事?”棹宿见他默不吭声,非常恼火。
“人......人是井察子救走的!”荒达被吓得面如土色,也就这一恐吓,突然想起井察子来。
“什么?”棹宿听到这个消息,可以说是无比震愕!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井察子趁我们检查青洛,冷不防偷袭,才落于下风!”甫凡看似慌不择言,实际上与荒达心照不宣,只拣对二人有利的事来说。
“井察子不是被关在书阁吗?怎会出现在德阳宫?”棹宿深知二人欲将自己的过错摘得干干净净,好逃避追责。
“千真万确!咱们兄弟亲眼目睹,的的确确就是井察子!”荒达信誓旦旦地保证。
“棹将军,凭他俩一面之辞,也查不出事情真相,您要不到书阁去瞧一瞧井察子到底在不在?他若是没在,这件事不就一目了然了吗?”趋直小心翼翼地提议。
棹宿对他们的禀述亦是将信将疑,按说井察子被巨链锁着,毫无逃脱机会,不应该会来德阳宫。可既然荒达、甫凡再三声明是井察子救走了勾吾夫人,他还是有必要去查看一番。想到这儿,棹宿气恼地把荒达、甫凡狠骂了一顿,随后带人前往书阁,准备搜寻井察子。
棹宿率侍卫们才拐过书阁前的宫道,就察觉出不对劲儿。两个守卫,一个不知去向,另一个靠着廊柱在睡觉。“快走!”棹宿急忙下令,飞速向书阁奔去。及至阁前,棹宿一探守卫鼻息,早已断气。
书阁的门上着大锁,棹宿命随行的侍卫用力踹撞屋门!“砰!”门锁被撞落,棹宿急忙推开屋门,只见地上粗铁链如旧,而木柱上却空无一人!棹宿上前仔细观察,发现铁链没有遭到砸砍,光滑如新;锁孔也没有撬过的痕迹,严丝合逢!刑具正常,人却逃走了,这一切看起来太不寻常!
“铁链的钥匙在谁身上?”棹宿压着怒气问。
“回将军,井察子自关押以来,钥匙一直由坎古将军保管,其他人从未经手过!”这么重要的人犯逃跑,上头肯定要追查,一旁的侍卫知道深怕自己被牵连,故而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去把坎古叫来?”棹宿恼火地命令。
“是!”趋直匆匆忙忙地往侍卫们的歇宿之处跑去。过了约摸一刻钟,侍卫气喘吁吁地回来,上气不接下气地禀道:“回将军,坎古的住处,没看到人,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棹宿见他吞吞吐吐不敢言说,严厉命令:“有什么情况照实说来!”
“小的敲门喊他,没有回应,就推门进去,结果坎古将军没在屋里。可小的记得很清清楚楚,昨夜明明是巳时交班,他应该还在睡觉呀,可床榻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不像被动过!”趋直低着头忐忑不安地回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