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内光线昏暗,昀欣害怕极了,带着哭腔道:“困在地道里出不去,是不是就死路一条?”
“欣儿别怕,肯定能找到办法的。”季子哄着她。
“嗯。”昀欣擦掉眼泪,自我安慰道:“就算死在这儿,也比被夫概抓去砍头强。”
“别灰心,舅舅告诉我们这条密道,肯定能走出去。”季子纳闷不已,密道明明已到尽头,为何会出不云呢?机关到底装在哪儿呢?她让大家在墙上找找,看能不能发现其他机关。
与此同时,效野里的一座神邸,供奉神像的龛座后突然传出声响,闭目沉思的神祀女立刻惊醒,她点亮油灯,警视四周动静,除了刚才那面墙外,只有野外贯有的风声。她来到神像前,屏气凝神,虔诚跪拜之后,挪动神龛。一阵厚沉的声音过后,墙壁渐渐打开。
正当季子她们专注地查找时,石门裂开一条缝隙。大家目瞪口呆地注视着这一切。紧接着,缝隙越来越大,竟至完全打开。季子赶紧拉上昀欣,跨出石门。脱离密道后,季子定睛一看,才发现她们身处一座神邸,一座座威严的天神像立在她们面前,在漆黑夜晚令人生畏,全身不由得竖起鸡皮疙瘩。昀欣紧张地躲在季子身后,指着神像害怕道:“舅母,这,这里好可怕!”
“不做亏心事,没什么好怕的!”说完季子紧紧搂着昀欣,让她安心些。这时,神像右侧的屋子里传来一道亮光,那光线越来越近,季子紧张不安地盯着。随后,亮光后现出一人,和言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会在密道之中?”
季子定神一看,是一中年妇人,身着素衣,面容看上去颇为和善。季子连忙解释道:“小女突遭不测,无奈之下,藏于暗道逃命。如有不周之处,请您体谅!”
“这密道非寻常人能知,身关王家性命,是谁告诉你的?”女人紧张地问。
季子心想此人定受夫差所托,在此接应的,便如实相告:“小女为太子夫差之妻季子。”
“原来是勾吾夫人!老奴失礼,望夫人莫怪!”妇人恭敬行礼。
“您认识我?”季子惊诧地问。
“太子大婚日迎娶宋国公主,举国皆知。老奴虽处偏野,此等大事,却是不敢罔闻的。”随后妇人问道:“夫人身居尊所,如今置身于密道,莫非宫中出现变故?”
“神司既被太子所信赖,本宫亦不相瞒。公子夫概趁父王伐楚之机,偷回姑苏篡夺王位。掳众王族亲眷为质,本宫借密道才得以逃脱。这位是长公主的女儿,昀欣郡主。”季子介绍道。
“长公主成亲时,老奴曾亲为她梳髻。一晃十多年,郡主都出落得如此窈窕淑美。”妇人不禁夸赞。
“姑姑如何称呼?您怎么会在这儿的呀?”昀欣微笑地问道。
“夫人、郡主请坐,且听老奴慢慢道来。多年前,老奴是王后的贴身宫婢奚滢,王后顾虑王族权谋倾轧,遂奏请大王暗中修建这条密道,以保儿孙性命。密道建成不久,王后不幸身染沉疾,临走前,将此重任交付于老奴。这些年,如王后所希望的,老奴就像涓涓细流,隐于山间。”妇人缓缓道来。
“这里不会被发现吗?”季子问道。
“夫人放心,十里内外,缈无人烟,即使不慎有外人闯入,看到的也不过是座神邸而已。”奚滢道。
“那些修建密道的匠人呢,他们都知晓的呀!”昀欣年轻懵懂,不由得问道。
奚滢脸部抽搐了一下,神色变得不自然。她岔开话题道:“夫人、郡主奔累了这么久,想必是饿了,老奴去找些吃的来。”
季子望着奚滢闪烁不定的眼神,心头不禁一沉
翌日清晨,前来换班的侍卫趋直、多垒不见荒达、甫凡的踪影,心一惊,但又见殿门上着大锁,遂以为他们偷懒,早早溜了,他们骂骂咧咧,直怨二人懈怠。待日上竿头,仍未见婧云出门,颇为奇怪,往常她早已起来为季子准备早膳。趋直嘟嚷着:“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于是,他们趴在窗框上,想瞧个究竟。
“你们在干什么?”一阵严厉的喝斥声传来,二人回头一看,头领棹宿率侍卫从门口进来。趋直、多垒赶紧上前行礼。
棹宿瞧着他们一脸心虚的样子,狠狠骂道:“刚才趴在窗口看什么?虽然她们是要犯,能是你们能羞辱的吗?”
多垒被骂得不敢吭气,趋直好歹聪明些,他壮胆禀报道:“将军息怒,不是我等行非礼,而是……”
“而是什么?”棹宿紧追不舍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