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高二的时候,明恪在隔壁。”傅锡道。
傅锡见季新凉没有说话,便继续说道:“新凉,我不是歧视心理疾病的人,但是她比我们想象的更严重。如果你想改变她的情感障碍你势必要知道她的过去,但是一旦调查她的过去谁也不知道到底会出现什么变故,这些过去对她来说到底意味什么,这是悖论,你根本无法选择,无论选择什么你都是要失去她的。”
季新凉知道傅锡的意思,如果他想要娄梨和对他有爱情,他就要找到她疾病的根源,但是找到疾病的根源就意味着揭开娄梨和的伤疤,她所做的催眠就有可能会无效,按照她的病情,到时候一切都会回到原点,她依然是个重度抑郁症患者。
寻找真相,还是放弃,这是两难的选择。
季新凉深深地叹了口气,最后说道:“傅锡哥,我想,如果她愿意就这样和我在一起,我觉得也很好。”
傅锡听到季新凉的话,心中毫不意外,“既然你已经有决定,那也很好。”
季新凉突然开口问道:“哥,如果是催眠,明惜哥是不是知道娄梨和的记忆里到底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恰恰相反,”傅锡道,“明惜说娄梨和是个心理学的天才,她的催眠是她自己做的。”
“自己怎么给自己做催眠?”
“这当然需要帮手,明惜就是那个帮手,明惜说当时娄梨和在他的协助下进行了潜意识催眠,如此就可以看出来她是极度不愿意别人知道她的过去的。”傅锡叹口气,“我也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才会让娄梨和这样的人精神崩溃。”
是的,傅锡说的是精神崩溃,这也是明惜给娄梨和的心理问题的定义。
季新凉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道一句:
“哥。多谢你,但是爷爷和我父亲那边麻烦你···”
“我知道,这些事情我是不会多嘴的。”傅锡道。
···
放下电话,季新凉躺在床上,满心无奈与疼惜,原来这世上真的有绝症,进退皆是生死不能。
手边还是娄梨和的日记本,季新凉却没了翻看的心情。
傅锡说娄梨和做了催眠,进行了记忆制造和记忆消除,那么现在的娄梨和就是个人造人,由于她是自己给自己催眠,所以她的过去里到底有多少伪造的成分只有催眠前的娄梨和知道,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谜团,谁也无法解开。
世间有一些爱情是无法强求的,有时候你会认为只要是他们接受了你的爱意都是一种恩赐。
“娄梨和啊娄梨和,你让我这样委屈自己,将来你可要好好陪着我啊。”
···
调查娄梨和过去的事情,季新凉放弃了,他觉得现在这样,也很好。
如果这是娄梨和认为的爱情,那么这就是他们的爱情,或许有别于他人,但是不改其感情的本质不是吗?
接受了这些,季新凉睡了个好觉。
娄梨和却难得地做了个噩梦:
梦里,年少的她围着一个面目模糊的男人撒娇:“我告诉你,我移情别恋啦!我喜欢胡安柚!”
“喜欢他什么?”男人平静地问道,虽然略显冷淡但娄梨和觉得他的声音如此清越。
然后她看到年少的娄梨和盯着男人,使劲地掰着手指:“他成绩好,长得帅,还是我的青梅竹马,年纪相仿,兴趣相投···”
说着她拿出一堆日记本,整整齐齐地放在男人的书桌上:“你看,这都是证据啊,我写的多好,每天我都记日记哦,他的一点一滴我都记下来。”
娄梨和看出年少的自己其实是在刻意向对面这个冷淡的男人挑衅,希望他嫉妒,希望他有一点点阻拦的意思,但是很明显娄梨和小时候道行太浅,而这个男人的确对年少的孩子毫无兴趣,只见他翻开这些日记本,一本一本地看过来,在最后一页上,批上了两个字:“已阅。”
不仅如此,男人还特地补充道:“快回去睡觉吧,为了补这些日记连续一个星期每天睡眠不到两小时,应该很困。”
娄梨和看到这里,心里忍不住的偷笑,再看年少时的自己脸憋得通红,目光喷火,小嘴一张一合,似乎是喊了男人的名字,可惜娄梨和没听清便醒了。
娄梨和醒来一身冷汗,心跳的声音似乎都在房间回荡。
刚刚的梦境消失,没有给她留下半分记忆。
娄梨和抹了一把颈后的冷汗,在床头坐了许久,才慢慢平复呼吸,拿过床头的水,喝了一口。
在刚刚结束催眠治疗的时候,她天天这样做梦,醒来不记得却徒留一身冷汗。
但是这半年来好了不少,怎么现在又开始了?
娄梨和知道这不是好现象。
···
第二天,季新凉一觉醒来觉得精神很是爽利,而且当他走到餐厅的时候,发现娄梨和已经为他准备了早餐,而她自己则赶去上班查房了。
揭下贴在桌子上的备忘条,季新凉看到娄梨和的字:早安。
娄梨和不会说甜言蜜语,却让季新凉的心化作了一汪春水,终究他是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
打开保鲜膜,季新凉开始吃早饭,娄梨和为他准备了三层的三明治和热牛奶。
他一边吃一边打开手机,昨天他的比赛刚刚结束,今天的新闻肯定都是他。
果不其然,他看到新闻的搜索词前五个都是自己。
自从签约成了职业车手,他就收到了很多有关的综艺邀请,但是他都不感兴趣。
对于他来说,他现在最大的事业就是如何和娄梨和一起走下去。
娄梨和并没有让他离开,于是他就默认了她是想让自己在家里等她回来。
他今天没有安排,是韩梁特地给他空出来的一天休闲时间,为的就是能跟娄梨和一起庆祝一下,这么多天没怎么见面,韩梁以为两人应该是干柴烈火,可惜他低估了娄梨和的敬业程度和工作强度。
季新凉打量着娄梨和的房子,他知道以后常常出现在这里,为了避免之前被跟踪被曝光的事情的发生,季新凉决定至少要找个借口将娄梨和保护起来。
他联系了韩梁,调查了这个小区的空置房情况,然后顺利在娄梨和的隔壁以他的名义买下来另一套,这样即便有人说他常常出没在这个小区,他也可以说是自己住在这里。
至于他是不是真的住在隔壁,那谁也不知道,季新凉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嘴角咧到了下颌角。
韩梁办妥这件事的时候,心里则盘算着自己怎么才能免掉送结婚礼金,季新凉很明显已经被娄梨和套住,在他看来结婚是迟早的,他可不想荷包空空,所以他谋算着怎么才能拿到司仪或者伴郎的身份好免去一大笔钱。
于是他狗腿地将季新凉最近所需要的所有文件材料,比如近期要拍摄的剧本,亲自打包邮寄到了娄梨和的公寓,特快件,同城当日达,名字填的是娄梨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