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过晌午,小香轩的鼎钟响起三声,宣告择师礼成,舔狗户城君想见的人见不到,觉得没意思,死皮赖脸地喝了蔺凰三回茶才悻悻回府。
这天泓崖墟是不对外包饭的,毕竟已经茶水点心免费供了两个时辰,所以凑完热闹的看客们纷纷往广门去。
蔺凰按照旧例没收徒,但拒绝的手段也有些许人情味,本来黄扶幼应承了广门吃饭的邀约,却因这样的由头,半道被她师父截糊,要她在今天将一封封拜师帖盖章作废,然后原路给退回去。
早先,赵白就同濛昼说过他老父亲德明君同鹤杉要在广门设宴赏梅煮酒,再邀相熟的仙人和看得上眼的弟子,这黄扶幼是在列,只是不知为何蔺凰非要把她喊回来。
这一出闹得黄扶幼不痛快,嘴撅得老高了,足以把小药称的秤砣给挂上去了,委屈巴巴的。
濛昼刚给朝宴换完药,还在蹭茶喝,也看不下去黄扶幼皱皱巴巴的小脸,道:“就一餐饭而已。”
蔺凰抖落抖落衣袖,眉目肃然,分着药材,向濛昼冷言问道:“仅仅是一餐饭而已吗?那为何挑了广门,你有去看看都去了谁吗?若是真的只是一餐饭,为何你我均不受邀?”
这话把濛昼问得脊背一凉,懵然看着蔺凰,鹤杉不请濛昼,这个好解释,那不清蔺凰又是为何,且广门地湿风野,霜妖雪恶,也就是梅香怡人,方能让人流连忘返,但贪一缕梅香,入恶镜,放在慕功怕事的鹤杉身上,此举确实匪夷所思。
不对!他们肯定在密谋什么事,天家聚会拉上泓崖墟的小毛孩能搞毛线啊!
濛昼急了,脸色煞白,气势汹汹地冲蔺凰问道:“他们要干什么?拉着那些孩子要干嘛?”
蔺凰脸色较方才更冷,缓缓道:“洗脑呀。他们只想当受万世朝拜的圣人,哪能容得一丁点儿瑕疵,你与小天狼星都是这样过来的,难道你忘了?”
洗脑的技俩,运用得最为娴熟的非天帝莫属,加之司命善用的命诡学,一来二去,近他们两的都是遇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颠倒黑白也就变成常事,只是濛昼单纯的以为这些臭恶的伎俩只会用在危难时刻,却忘了天帝与生俱来的危机感,濛昼知道天帝在怕什么,为护住他的天位,已经背弃了太多人。
她愤愤欲往广门去,却被蔺凰拉住,她恼羞成怒,横眉竖目地责问道:“蔺凰,你愿意看着泓崖墟的弟子被伤尽心肝肺,多出一堆失望不成?”
蔺凰神色犹如冬日里清晨雨雪霏霏的翠山,孤寒冷峻,他拉濛昼的手加了力道,冷冷开口道:“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