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纳兰管家这么说,我这才想起这个叫邱仁的人。但再听到纳兰管家的推测,下意识地叫道:“不是他!”
“不会是他!”与此同时,见霜也几乎同时叫了起来。这两声叫喊硬生生地打断了纳兰的推测,也让屋中其他几人的眼光齐涮涮盯到我们身上。偏偏见霜好像没有发现众人异样的眼神,转身对我说道:“少爷,见霜保证,那邱仁绝不是纵火之人!”
“你怎么知道?”纳兰管家最先回过神来,出口反问道。
“我,”被纳兰问道,见霜一愣,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可话已说出口,骤然停住反而会遭人疑虑。所以他红着脸反驳道,“我,我就是知道!”
纳兰管家用余光瞥了眼见霜一眼,虽没有说什么,但一声轻轻的冷哼还是表明他心中的不屑。见霜平素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邵府仆从中所谓的“老人”倚老卖老,却又没有真才实学,只喜欢对着自己这些新来的人指手画脚。所以当即就要炸毛,眼见又一场口角即将爆发!
我却坐直身体想要阻止,然而刚才梦魇所造成的不适在现在似乎全部爆发出来,头痛欲裂。我很想就此表现出来,但心中有个声音不断提醒自己,现在的情况已经够糟糕了,要是我再表现出来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所以我低下头,咬紧牙关,双手紧紧攥着锦被,愣是不让痛苦的呻、吟声不小心溜出口。
我原以为在场之人的注意力都在见霜身上,所以不会看出我的难受,再趁机喘几口大气,然后再想若无其事地先向前一样听他们争辩,只是没想到这样的伪装还未开始,就已经失败了。
“少爷,”归燕见我忽然默不作声,心中已察觉出什么,又听到呼吸有异。因此悄悄走到我身边,见我脸色苍白,冷汗直冒,不由大惊。正想出口询问,忽见我抬头,眼中满是乞求之色,故硬生生改口道:“这种事情可稍后再谈,现在少爷最需要的可是好好休息。”
一句话自然让见霜没有再说下去,只得轻轻道是,然后站在桌边,去依旧虎视眈眈的看着纳兰管家。纳兰管家骤听归燕这般礼貌的逐客,原是心中不爽,但看到我头发后略显苍白的脸,满腔的不爽顿时化为懊悔,暗暗自责自己光顾着与后辈置气,险些怠慢自家少爷。
所幸少爷还是个孩子,大概还未注意到自己的怠慢。故而急急作揖道:“是老奴糊涂了,耽误少爷休息了。老奴这就回去禀告老夫人,先行告辞了。”
他的心声我听得一清二楚,只是先前那场药仓大火让我仍然心有余悸,现在的头疼欲裂则更是让我没精力去应付他,只得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道:“有劳纳兰管家了。对了,此事,我想先不让小姑姑与小姑父知晓,以免他们为天赐担心。”
纳兰管家没想到我在此时此刻依旧牵挂小姑姑、小姑父,心中不由是一阵感动,急忙开口:“少爷放心,老奴自有分寸。老奴告辞。”
“管家伯伯走好,请恕天赐不能下床相送。见霜,替我送送管家伯伯。”我已再次躺会床中,平躺下来是我的头疼竟缓解不少,我露出一丝苍白的苦笑,向纳兰道别。
见霜显然没想到我会这样安排,虽百般不情愿,但碍于我的面子,还是领命去了。屋中再次陷入短暂寂静。
“少爷(小孩儿),你可曾好些?”待两人离开口,剩下两人急忙开口问道。
“无妨,”我还未带的及开口,一旁的归燕已开口回道:“只是受惊而只是气血不稳,好好休息,便没事了。”
归燕说的是实话,只是此时的我实在没力气来崇拜归燕的医术或是要求归燕将这一搭脉就知道病症的本事教与我,只得摆摆手,而顾不上害怕归燕(更准确的说是没精力能让我再害怕归燕),让归燕扶着我缓缓躺下,并任由她摆布。
不得不说归燕的医术好到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步,仅仅头顶额头几处轻微刺头,那翻江倒海的头痛竟真的减退了。脑袋也不似先前那般混沌,自然注意道归燕一直低垂着的左手,还有弥漫在空气中,那股淡淡的铁锈味。
“姐姐,你受伤了?”我想爬起来看看归燕的伤势,但是她却笑了笑,将手覆在我额头上,轻轻说道:“归燕没事,少爷您现在什么都不用想,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好的。”
不知是归燕温度略低的手掌有安抚的作用,还是头疼去的太快的缘故。现在的我只觉得现在浑身乏力,焉焉思睡,便命归燕先回去休息,只留翠鹭在屋中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