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很快赶来。只见他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他进屋后先向祖母拜上一拜,得到祖母允许后,正准备垂手站在一旁时,无意中瞥见我后猛地愣住,不禁脱口叫道:“三,三少爷!”
“纳兰伯伯认错了,这是我三哥的儿子天赐。”轻柔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小姑姑不知何时从屋外走进来,向祖母浅作一揖后,坐到主座下方的座位上,简明扼要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自然也将我要归宗入谱的事一并说了。末了,她又起身向祖母浅作一揖,道:“锦画擅作主张让天赐归宗入谱,还请母亲恕罪。”
祖母摆摆手,冷冷看了她一眼,用非常奇怪的语气回道:“你擅作主张的是还少吗?罢了罢了,你做的众多荒唐事中,也唯有这件深得我心。纳兰,你去看看何时事宜祭祖之事,也好让天赐早日进祠归宗。”
纳兰管家略微思索片刻,作揖回道:“下月初四是个黄道吉日,宜祭祖开封,夫人您看如何?”
祖母沉吟片刻道:“好,就定在那日吧。纳兰你去好好准备,毕竟天赐是邵府的长子长孙,归宗入谱之事可马虎不得!”她想了想又加了句,“邵府好久没这般热闹过了,是该好好庆祝一下了。”
纳兰管家领命去了。东堂中只剩下祖母、我与小姑姑三人。小姑姑见管家走后,笑道:“母亲对赐儿真真是极好的。不过,赐儿还小,吃穿住行都需要人照顾。若是派一般的丫鬟小厮,到时别说我了,就连母亲您也终究不会放心吧。”
“你倒费心。不过你用不着如此操心。我会让赐儿住我院中,到时就由我就近照顾。”
“母亲这样自是极好,不过您这般,要是等大姐、二姐回来,又该说我不心疼母亲了。”小姑姑掩袖轻笑,“母亲您真是太难为女儿了……”
“哦?那你有何高见?”
“以我所见,何不让我来照顾赐儿?一来,母亲还要照顾邵府的事业,顾了一头,自然顾不了赐儿这头。而赐儿初入邵府,难保那些下人会惧于母亲的威信而阳奉阴违,到时只会苦了赐儿。二来,吾郎天文乃今科状元,由他来教导赐儿,定能使赐儿成为人中君子,又可为家中省去一大笔开支。三来,在家中也就属我最闲,我想由我来教导赐儿理财经商之道的同时还可让我打发无聊时光。”
小姑姑的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让祖母像反驳也无从驳起。最终,祖母还是同意让我住到小姑姑的院中,并将归燕指派给我。小姑姑冷冷地看了一眼祖母,什么都没说便冷冷告辞,牵着我手走出东堂。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小姑姑如此冷漠,原想开口询问,却被小姑姑一句“大人的事,小孩子别多管。”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