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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原将外传之一:归梦——曹焱(7)

我轻轻的哦了声,拉着小姑姑的手跟着她走了。不多时,小姑姑将我领至她的住处——绘风雅院。

不同于前厅东堂的富丽堂皇,这绘风雅院的布置即使朴实无华,与整个邵府相比,显得格格不入。但说她突兀,却又觉得很是协调,就像是遗落俗世的净土,平凡却让人难忘。

虽称为雅院,但其规模比院要小得多,却又比阁要大得多。因为这是小姑姑邵锦画出阁前所住的地方。小姑姑成亲后再加以改善而成的。原要改名的,但他们夫妇嫌觉得这名字极有诗意,除了原有的“阁”字不贴切外,其他还好。所以便将“阁”字改为“院”,其他的也就没有修改。除了正屋外还有东西两栋屋子。屋前院中则是一个花园,院中一个精致的石亭,亭中摆着一张大理石桌还有四张石桌。

我原以为小姑姑酷爱木槿,却不曾想,她的院中种满了墨菊,远远看去好似身处墨海之中。此时已入深秋,风早不如春日般娇嫩,也不及夏日的金贵,虽没有冬日的冷酷,却也有些许肃杀之感。可秋风入园时仿佛不如其他地方般杀伐决断,而是像个多情的公子般拂过墨菊的素颜,欣赏着她的翩然起舞。只是舞未绝,他又要离开,只得带着墨色的花瓣,如定情物般小心揣好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虽然曾经的家中也有花园,不过我记得母亲喜欢桃花,姐姐喜欢海棠,哥哥则喜欢红梅,所以院中种满了桃花、海棠花以及红梅。一年四季的花园中都是姹紫嫣红,好不美丽。可家中的姹紫嫣红与这里的满园墨色相比竟是俗了。看着这一院墨色,我竟无法让我的眼睛离开。

小姑姑显然也是看出了我的出神,不禁问道:“赐儿,在想什么哪?”

“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我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这话。随即回过神,对姑姑说:“抱歉,小姑姑,我……”

没想到小姑姑还未来得及开口,屋中便传来抚掌声。

“哈哈哈,没想到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见底!弟妹,你让这孩子拜我为师如何?”一个身穿茶白色长衫的男子便抚掌边笑着从屋中走出来。只见他一袭长发只用一根白色发带随意绑在身后,腰间一侧挂着只精巧的小葫芦,另一侧则插着把简单的竹笛。他虽穿的朴素,却有种说不出的飘逸之气,好像是一个被贬凡间的谪仙,虽身在凡尘却丝毫不为红尘所染。

“大哥,你怎来了?”小姑姑作揖问道。不过眼前的谪仙好像并未听到,只是径直蹲下身,对我笑道:“小娃娃,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叔叔,我拜你为师,我能学到什么?”我歪着头,奇怪地问道。

谪仙并未直接回答我,而是从腰间取下葫芦拔开盖子,径直送到我口中。辛辣的酒味瞬间划过喉咙,我猝不及防间猛地咳嗽起来,一张小脸瞬时变成红色,眼色迷离,脚步也不由踉跄起来,一把朝后倒去向小姑姑怀中倒去。而那个谪仙见此却哈哈大笑起来。

“赐儿!”小姑姑见状急忙扶住我,对着谪仙不由杏眼怒瞪道:“天涯,赐儿只有三岁!你怎能让他喝这么烈的酒啊!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说着便要命人将我抱回屋。可从祖母那里跟随的丫头只有归燕一人,小姑姑无奈,只得让她抱我回屋。

可她非但没有照做,反而从袖袋中拿出一颗小小的药丸,喂到我嘴中。丝丝清凉味苦的药味划过嘴中,虽不是很好吃,却在不知不觉中缓解我醉酒的症状。只是小姑姑却并不知道,她见归燕往我嘴中喂下奇怪的东西,急忙一把将我抢回怀中,对着归燕怒吼道:“你给他吃了什么?”

“四小姐莫急,奴婢只是在为小少爷醒酒,并没有做什么。”归燕垂首行礼,轻轻说道。

“哼!你会有如此好心?我看是那人想让你跟来,趁机连三哥的孩子一并害了!”小姑姑咬牙切齿。若不是她现在抱着我,只怕归燕脸上早已多了几个五指印。

小姑姑恶狠狠的语气让归燕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低头拉着裙角,不知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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