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母捧着江亭夜带来的礼品出神。

谢宣低声道：“江大哥，这个金簪子……值不少银子吧，我不能要。”

“伯母喜欢就收下。”

“喜欢！喜欢！喜欢！”

“娘……”

谢母像身后有什么猛兽追赶似的，不理谢宣，小跑回屋内，把做工精致的簪子锁到心爱的小匣子中。

“小佩可还喜欢？”

江亭夜转头问苏小佩。

“嗯，多谢江……大哥，东西很好。”，苏小佩尚有些不习惯这个新称呼。

“应是我多谢小佩才是，做了这么好看的一套衣裳。”

苏小佩的眼睛好似新月弯弯，闪着被夸的欣喜：“我去厨房了。”

谢宣朝内室喊道：“娘，别只顾着看簪子，厨房的酱鸭还等着你呢！我和江大哥去外面放爆竹，开饭了记得到外面叫我们！”

“哎！”

谢母大喊回应，表示她听得见。

夜里飘起薄薄细雪，傩仪的热闹已过，苏氏点心铺所在的小巷不如南楼和明月楼般彻夜笙歌，街上只有爆竹声响，小儿玩闹。

江亭夜蹲在门边道：“没想到你看人尺寸的本领还挺强的。”

“嘿嘿。”，谢宣点燃爆竹，“小佩说想给你做身衣裳，但不知道你的尺寸，我就给大哥估了下，果然合适。没做宽袍大袖的，你不是说要去找你妹子嘛，路上那种不方便。”

爆竹爆开，江亭夜一皱眉。

“江大哥，你不喜欢爆竹声啊。”

“……”

江亭夜看了谢宣一眼，把头扭向巷子的另一边，他从小不喜欢打雷、爆竹这种声响巨大的东西。

谢宣笑笑，起身把剩下的爆竹抱起，招呼远处正嬉闹的小孩：“小虎，大寿！”

“谢哥哥！”

“这些爆竹给你们了，拿远点儿放啊！”

“谢谢谢哥哥！”

“去吧！”

谢宣回身朝江亭夜一笑：“江大哥，我们回屋里说话？”

“在这儿吧，我还想看看烟花。”

“烟花啊，在这儿看不真，南楼明月楼的贵人们才放得起烟花这新奇东西，要么我们去那边儿看？倒也不算太远。去年我和小佩带着我娘去看了，娘不喜欢，今年就没过去。”

江亭夜摇头：“算了，那边声大。”

“也是。”

谢宣把两个矮凳拿到门口：“江大哥，你送小佩的那个小箱子真好看。你是在哪儿买的？我看平常集市都没你这个好看。”

“我自己做的。”

“江大哥自己做的？”

“我十四岁之前都学的是木匠手艺。”

“啊？”，谢宣凑到江亭夜面前，“不对啊，江大哥，木匠活的动静儿也不小啊。”

“大概喜欢，所以忍了。”

“你为什么没做个木匠？”

“妹妹喜欢我现在做的事。”

“哦。”

“你身体恢复了没？”

“差不多吧。”

谢宣啧啧嘴道：“忍不住了，我非得先来点儿屠苏酒喝不可。”

“你很爱喝酒。”

“那是。江大哥，你没福气。酒可是个好东西。”

谢宣轻车熟路地“偷”来一小碗屠苏酒，喝过一口，闭眼仔细品味：“嗯！嗯！这酒好！”

一碗酒入肚，谢宣长叹：“此生有酒，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