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国事即是家事,无国何来家?”
说着,卢痴把拿出的笔墨收好。
“那些牵扯几千几万人命,怎么做都有错的事还是交给旁人吧,我可管不了。就说终知你吧,你打算怎么搀和?”
“恩公,此言差矣,并非肉食者所做之事才算国事,你看,为我北境边塞修筑堡寨也算国事,譬如著书立说,也算国事。小弟不才,想效仿引路先贤,写本小书。”
谢宣很快抓住了这一大段话的重点,丢出好几个问题来:“你想写书?什么书?是不是话本子?”
卢痴笑眯眯地点头:“名字叫《青衫传》”
“讲哪朝的?皇上还是将军?还是才子佳人?青天老爷破案?”
“哪能那么俗?就写个如小弟这般执迷邪路的穷书生。”
“啊?到最后也是个穷书生?”
“嗯。”
“那肯定没人看啊。”,谢宣这时来了劲头,敲着桌子说,“穷书生见多了,谁还愿意看满篇子穷书生的话本啊,状元的还差不多,要么穷书生变状元,要么状元变穷书生。”
“可小弟不想这么写,那样岂不是胡编乱造。”
“哎呦,谁不知道话本都是瞎编的?你当随便一个穷书生就能得到青楼名伎的秋波啊?”
“恩公也明白。”
“那是,我听过的本子没有一千也得有八百。再说,你要是写的东西没人看不就白写了吗?”
“写给有缘人看,再不济,权当写给自己的。”
“写给自己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你个大男人,难道还打算一辈子赖在父母这儿吃饭?”
“就如此也无妨。小弟恕个罪,在这点上,恩公和我半斤八两。”
“……也是。”
“说得对!”,谢宣笑着大力拍拍卢痴的肩膀,“写!怕什么!饭难道还混不了一口么!”
“多谢恩公,小弟确实可以少饭,但离不开笔墨。”,卢痴为谢宣把对联包好,“恩公稍等,我给你拿灯笼。”
“不,咱们一起去吧,我直接回去,小佩该等急了。”
“也好。”
走到门口,卢痴问谢宣:“恩公,你就没有什么觉得必须要做,不做会后悔的事吗?”
谢宣果断地答道:“没有啊,现在挺好的。”
“真羡慕恩公。”
“是么,哈哈。都是多亏我家娘子,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