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仍处在浑浑噩噩中,可无颜公子却似乎听懂了任舟的话。他先是呆了一下,然后努力地吸了吸嘴角的涎水,又把手略缩回了一些。
没有人希望自己的朋友因为自己而脸上无光。
所以哪怕他仍难以抑制那种渴望,却还是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以此来表达他的态度。
无颜公子的动作,当然被任舟尽收眼底,所以他再度看向谭鸩时眼神也更加坚定了:“给他。”
“好得很。”
沉默了半晌,谭鸩忽然答道,脸上随之浮现出了一种怪异的微笑。
紧跟着,他从怀中掏出来了一个布袋,以手指勾住布袋上的线,将其放到无颜公子的眼前晃动着。
而无颜公子则狠狠地咬着牙齿,好叫自己不发出一丁点声音来。
但有的东西,是他无法控制的。
比如那逐渐粗重、犹如野兽的呼吸声。
再比如眼神。
眼神是不会骗饶。
随着谭鸩的动作,无颜公子的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
“这个东西,并非不能给他。”无颜公子的反应显然令谭鸩满意非常,所以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微笑,“毕竟,我们先前也算是有些交情”
“那你又何须废话呢?”任舟再一次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谭鸩的话。
他并非是个粗暴的人,他这么做,是因为他有非要如此不可的理由再听谭鸩这么惺惺作态地上一句话,他就要忍不住吐出来了。
“不要心急。”
谭鸩的手指一勾,又把布袋攥回了手中,不再理会眼神随着他的动作而黯淡下去的无颜公子,而是站起身来,看着任舟,从容地道:“这东西,我能给他一次、两次,但是总要有个结尾,毕竟情谊也总有耗光的那。但是到了那一,他又该怎么办呢?”
任舟眯了眯眼睛,问道:“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任少侠应该明白。”
谭鸩狡黠地笑了一下,悠然答道:“能否救他,全在任少侠的一念之间。”
听到这句话,任舟紧蹙起眉毛,先是盯着谭鸩的双眼,然后看向了被谭鸩握在手症仅露出一角的布袋,最终看向了无颜公子。
无颜公子虽然不能明白任舟二人在些什么,可是他却能凭着直觉看出任舟的为难。
所以他缓缓地摆动了两下头,想要做出摇晃的样子只不过,在那种痛苦的折磨下,他做得颇为费力。
好在,任舟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答应了。”
任舟长出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道。
“哦?”
谭鸩一挑眉,饶有兴致地问道:“任少侠无需再考虑一番了?”
“不必。”任舟已不想再跟谭鸩多废唇舌,直截帘地道,“你尽可把这件事去告诉苏老板了。”
“好,好。”谭鸩微笑着回答,又从身旁的狱卒那里要过来了一个火折子,与那个布袋一并塞到了任舟的怀里。
“这东西该怎么用,无颜公子自然知道。”好像是生怕放得不够牢靠,谭鸩又拍了拍任舟的胸口。
做完这些以后,谭鸩向着那两位壮汉使了个眼色,叫他们将任舟带回了牢房中,又把铁链系回了墙上。
“那我就先不打扰了。”谭鸩把门锁好以后,笑嘻嘻地冲着任舟拱了拱手,“任少侠好好休息,等老板有回音的时候,我再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