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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新一阙

你用柔情刻骨

换我豪情天纵

我心中你最忠

我的泪向天冲

来世也当称雄

归去斜阳正浓

他们被这首歌曲的旋律和词意给深深打动了,“没想到奶奶的品味还不错,竟然喜欢听这么‘爷们’的歌曲,听着就很大气!”陶宁为赞叹道,“比起那些缠绵悱恻的爱情歌曲要触动人心多了!”

“其实这首歌曲是你爷爷生前最爱听的歌曲。可能是受他的感染至深吧,我也特别喜欢这首歌曲。”陶宁为的奶奶说道。陶宁为又搜了一首《新霸王别姬》——

四面楚歌乌金甲凉月如霜夜未央把酒临风君唱我和伴君醉一场……

谁又轻吟虞美人梦里该下空彷徨

谁又轻吟虞美人千古传奇万古唱

歌声飘扬在这个房子内,显得格外温馨。“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虽然奶奶与他们夫妻二人存在代沟,但是他们总是想方设法的拉近奶奶的距离,只要奶奶一有什么不高兴的,就马上会想办法去哄她开心。

“奶奶,我明天去烫头发,您要不要和我一块去?”林筱问道。

“烫头发?烫个什么样的发型?”奶奶望着她问道。

“烫卷,看起来比较成熟的发型吧。”林筱抿了抿嘴,回答道。

“像我这样上了年纪的人还能烫卷发?”陶奶奶用一种征求意见的眼神望着陶宁为。

“这是女人的事,我也不太懂。奶奶虽然年纪大了,想和小姑娘一样追求时髦那也未尝不可,我不持反对意见。”陶宁为说道。

“还是不了,没看见我都满头白发了吗?但是明天我还是要和你一块去,你去烫卷,我染成黑色的头发。”陶奶奶说道。

“您染黑之后不选个发型吗?”林筱问道。

“算了,都满脸皱纹了,怕别人笑话。”陶奶奶推辞道。

“要不头发弄完了,咱们再去弄个SPA。”林筱又问道。

“SPA又是什么东西?是专门用来祛除皱纹的吗?”陶奶奶又问道。

“一种对身体由内而外都有好处的保养方式。”林筱回答道。

“算了,我年纪大了,经受不住折腾了。”陶奶奶说道。

“那好吧!我们做个头发就回来或是一块出去商场逛逛,给您挑件衣服。”林筱说道。

第二天,陶宁为开着车到公司去了,林筱扶着奶奶拦了辆的士直达“秀发苑”发廊,一名头发打理得非常前卫的理发师傅拿了一个画册过来供林筱挑选,林筱将整本画册的图像都翻看了一遍,最后选了一个大卷烫,理发师傅将她带进专门的洗头间开始给她洗头发。另外一名师傅则过来招待陶奶奶,“这位奶奶,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我想将我的头发全部给染黑。”陶奶奶说道。“行!”理发师傅爽快的答应,便去给她挑了药水。

她们在理发间弄了大半天,才将头发给理顺。她看见里面还有纹身、绣眉、纹唇等项目,也想学电视里的明星在手背或是腰间纹一个特别的符号,但是又转念一想,好像在哪篇新闻里看到有一个人做纹身之后居然染上了艾滋病。这样一想,她感觉到恐怖极了。付了钱之后,就扶着奶奶匆匆出去了。

“筱筱!你做了头发之后,完全变了一个人,看起来既靓丽又时尚!”出了理发店的门,陶奶奶忍不住夸赞道。

“您将头发染黑之后,年轻了二十岁不止。”林筱也说道,“现在时间还早着呢,咱们去逛逛商场吧!”

“好!虽然我不再年轻,但是还有一颗年轻的心,逛街永远是女人的爱好,无论是对于年轻女人还是像我们这样的老女人来说。”陶奶奶说道。

“您不是说想做衣服吗?您想要一件什么样的衣服呢?”林筱边走边问道。

“我想做一件黑色的长袖裙。”陶奶奶说道,“前天见我的几个老朋友都穿着这样的长袖裙,脚上再穿一双长袜,这样身体的褶皱都被掩盖住了,走出去看起来很精神抖擞的样子。”

“好!我陪您去挑挑……”林筱爽快的说道。不知道是商场太小,还是她们眼睛不尖利,将整个商场逛完之后都没有发现奶奶口中所说的长袖裙,无袖裙倒是挺多的。

“筱筱,咱们回去吧!”奶奶逛得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好!在实体店买不到您想要的长袖连衣裙,我在淘宝天猫旗舰店上一搜,不计其数”林筱觉察到奶奶有些累了,便扶着她出了商场,走了一点远,拦了辆的士回去了。

林筱打开手机APP淘宝,在天猫旗舰店里输入“黑色长袖连衣裙夏”,果然出现很多个产品,林筱点开了一个看起来比较保守,没有什么装饰的连衣裙的图片,将它拿给奶奶看,奶奶看了后点了点头。

“奶奶,您穿多大尺寸的?我发给客服,请她给您建议一款最合适您的码子。”林筱问道。

“我从没有在网上买过衣服,所以我从来没有量过自己身体的尺寸。”陶奶奶回答道。

“没关系,我现在就给您量量看。”林筱说道,“现在是一个网络社会,让您也像年轻人一样充分享受新时代的各种好处!”林筱说完后走进房间拿出一根皮尺,给奶奶量了腰围、肩围、胸围等,然后将尺寸发给了客服,客服给她推荐了一款码子,林筱立马下了单。几天之后,她们很快就收到了快件,将衣服打开之后,果然与产品详情页上的描述一致,质量挺好,摸起来的手感也不错。陶奶奶试了一下,感觉非常满意。

“你们年轻人的时尚我们真的跟不了,在手机上一点,物品就到家了。真的很神奇!”陶奶奶说道。

林筱在家里转悠了几圈,突发奇想,想将一楼一个储物的空房间重新装修一下,打造成一个泡澡、化妆间。没想到陶宁为却极为反对,他说道:“艰苦奋斗是中华民族的光荣传统。入奢易、回简难。还是不要在享受方面费太大功夫。”

“打造成一个泡澡、化妆间就与奢侈、简单联系在一起,这也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林筱有点不高兴的嘟着嘴说道,不过也放弃了这个念想。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个房间空着也是白空着了,还是打造成一个书房吧!再在里面摆一台电脑。闲暇时可以进书房看看书、上上网什么的,那样显得别有情调。”陶宁为说道,林筱点了点头。这是他的房子,他说怎样就怎样。

说动工就动工,陶宁为请来了几个工人,将里面的一些杂物全部卖给了旧货部,然后在墙上贴了一层看起来非常温馨的墙纸。林筱帮他在京东上买回一台最新式的台式电脑和电脑桌椅。这样一个简单的书房就打造成功了。

“陶宁为,你喜欢看什么样的书?我到教堂去给你借几本回来。”林筱问道。

“借?我们陶家家大业大,不至于连几本书都要借吧?”陶宁为想了想,神色凝重的说道。

“不是,只是我有几个小学同学在教堂的借书部工作,所以就想到要借书了。如果你想要拥有几本书,我当然可以给你买几本书。”林筱说道。

“算了,如果我需要书,我会自己到京东商城上购买。不用麻烦你了,你只需要买你自己感兴趣的书就可以了。这个书房不是我一个人的书房,而是大家——我、你、奶奶公用的书房。我只希望能够创造一个书香氛围,在我们工作的间隙能够扫除心灵的尘埃,获得一方净土。”陶宁为语重心长的说道,林筱点了点头。

林筱是从乡村通过自己的努力考到城里来念大学的女孩子。只有她自己知道曾经付出了多少努力,可以说是高于常人几倍的努力,她何尝不爱读书,只是有时候也会有那么一刻感觉到疲倦。

没多久,冯啸天结婚了,在他工作的那边已经举办了一次婚礼,赴宴的都是他们二人的一些同事、朋友。携妻回来在家里又要举办一次,这一次以家里的亲戚为主,他们给陶宁为、林筱发了请帖,邀请陶宁为、林筱一块前去出席。婚礼的地点选在一个比较有档次的酒店,婚礼并没有想像中的那样盛大,而是很简约,无论是从婚礼现场的布置还是新娘的装扮来看,都非常内敛、不张扬。看见陶宁为、林筱,冯啸天携妻迎了过来,向他们介绍道:“这是赵欣。”又转头对赵欣介绍道:“这是我一个高中同学——陶宁为。”然后又指着他旁边的林筱说道:“这是他妻子——林筱。”赵欣望着他们笑了一下,他们对她真人的感觉是并没有那么冷,但是也并非特别好打交道的那种。

“咦?怎么没碰到高中同学呢?”陶宁为四处寻找同窗,却没有发现一个认识的人。

“因为我一直以来在外面工作,与家里面的同学甚少联系。”冯啸天解释道。

“那照你这样说,我成凤毛麟角了。”陶宁为笑道。

“可以这样说吧!”冯啸天安排他们入了座。

本着尽地主之宜,当他们二人要离开之时,陶宁为请他们到家来吃饭,他们欣然答应了,当聊到工作时,陶宁为问到赵欣的工作可好?赵欣摇摇头说她工作地点在一个镇上,都是与农村的老百姓打交道,而且做着最基层最繁重的工作,工作量庞大,有些吃不消,已经辞职了。

“她辞职了?那你的父亲知道此事吗?”陶宁为望着冯啸天惊讶的问道,冯啸天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我的工作与他父亲有什么关系?”赵欣接过话茬。

“不是,他父亲是一个……”陶宁为想了想,她的工作确实与冯啸天的父亲没有什么关系,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吃饭、吃饭。”林筱在一旁打圆场。

陶宁为的担心不是多余的,等他们二人回到家里,冯啸天的父亲不知道是怎么得知赵欣现在是一个失业姑娘的,他一直以为她在警察局工作,是一位正式的人民警察,因为冯啸天只是简简单单的对父亲说她在警察局做事。他父亲万万没有想到赵欣的工作竟然如此不稳定,将冯啸天单独叫到一个房间,大发雷霆,责怪冯啸天在找配偶的事情上令他失望不已,令他一度想自杀。冯啸天闻言色变,眼下生米煮成熟饭,父亲说得这么严重,令他非常为难。

“我工作很忙,关于赵欣的工作我真的忘记具体详细的和您说了。如果您真这么在意,大不了我和她离异算了。只是这样说出去不好听,我成了一个离异男子了,以后别人就会对我的人品产生怀疑,我就更不好找对象了。”冯啸天说道,“其实我知道她只是一名协警,但我也是最近,也就是婚后才得知她失业的。她一直没有告诉我,不过我也一直没问她的工作状况。”

“算了,都成这样了,那就将就着吧,只要赵欣为人正派,品行良好就OK吧。”冯啸天的父亲摆摆手说道,见父亲这样说,冯啸天才松了一口气。

“她失业了,你们有何打算呢?”冯啸天的父亲又问道。

“以后就在家里做家务:洗衣做饭,相夫教子吧!”冯啸天说道,冯啸天的父亲叹了口气,眼下也只能这样了。冯啸天携妻重返工作地,二人世界没过多久,冯啸天开始叫苦不迭,原来赵欣这个家庭主妇当得实在太现代化了,令他一时半会无法适应。原来赵欣懒得洗衣,在家里摆了洗衣机,这都不说了,买洗衣机的现象在每个家里都非常普遍。但是她还懒得洗碗、在家里买了洗碗机,懒得炒菜,在家里买了炒菜机。

“你媳妇非常时尚,跟随潮流,弄得你家里非常先进,具有科学技术的味道。”陶宁为听冯啸天在电话里向他倾诉之后,想了想说道。

“但是我父母一来一看,就直摇头,一是担心碗洗得不干净,怕吃了生病。二是担心菜炒得有问题,不敢吃。”冯啸天说道。

“那只能说明是你父母太古板了。好不好?”陶宁为说道。

“是啊,他们老人家死活不肯吃饭,我在外面去给他们每人端了一碗面条回来,吃完后就回去了。还说再不来了!”冯啸天说道。

“哈哈哈……”陶宁为听后忍俊不禁,“要不去请个保姆得了!”

“你以为我们家比得上你们大老板家,我们是工薪阶层。一是请不起,二是父母会反对,他们会说讨个没工作的老婆,还请保姆在家里伺候!”

“那怎么办?反正你父母也回去了,日子是你们小俩口过的,你就只有慢慢适应啦!”陶宁为劝道,冯啸天闻言没有再继续说什么了。

过了一段时间,林笙居然打电话告诉林筱一个喜讯,说他自己找到了生命中的“真命天女”了。

“这么快?”林筱在替堂弟感到高兴的同时又甚感担忧。

“感情这事,可遇不可求,说多快就有多快,说多慢则有多慢。”林笙说道,“想让我揭开这位神奇女子的面纱,一睹她的真容吗?”

“哦?她是谁?我认识吗?”林筱忍不住问道。

“她就是滕小蓓,滕大姑娘。”林笙说道。

“啊?是她啊。原来你们二人好上了?”林筱说道,“既然你们二人情投意合,我也表示祝福。只是希望不要像上次和杨慧那样出什么叉子就好。”

“这次我可相当谨慎了,滕小蓓是一个乐于助人、纯洁善良的好姑娘,年前我就要娶她了。我连订婚戒指都给她买了!”

“啊?这么快?”林筱惊讶无比,“我只能说希望你们一切顺利吧!”

“林笙谈对象了,马上要结婚了,我想请他们二人到家里来吃一餐饭。可以吗?林筱问陶宁为道。

“当然可以!吃餐饭嘛,这么小的事情,还需要征求我的意见吗?你嫁过来了,就是这个屋里的女主人,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都可以自己作主!”陶宁为非常大气的说道。林筱立即请林笙过来吃饭,没想到林笙却不愿意。

“来我们家吃餐饭都不愿意,这么见外?”林筱问道。

“不是,林筱姐,你没有听过吗?人穷不走家串户,穷不向富来奔。”林笙一本正经的说道。

“哎哟,你这个知识分子还信迷信哪?”林筱笑着说道,“不过既然你不愿意,也不勉强。”

蓦然回首间,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物是人非。林筱走到阳台上遥望夜空中挂着的那轮明月,内心有所感触,心中有情,眼中有景,她仿佛看到许多人影在月亮里面忙碌、晃动,外人只看到他们的忙的表象,却看不到更深层次的实质,在每个人心里都有着愿景,并为这个愿景忙忙碌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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