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魔气!”
不知是谁喊了这一句,霎时整个飞云崖像进了水的油锅般炸开,徐清泉周围立马空了一圈。
徐清泉站在原地拿着不断冒出黑气的玉简,愣愣地看着玉简之上浮在半空中的内容,大段闪耀诡异红光的内容之后,赫然显现着华子衿三个字。
师元良见到这一幕后虽然有些意外却是长舒了一口气,她看向身旁的顾祝桐,男人闲庭信步,许是注意到她的目光微微侧脸,将食指置于唇前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陆红玲的脸此刻已经黑成锅底,她也顾不得碧桥之内不得御空而行的规矩,当下对空伸出一道白练,一跃而上疾步向徐清泉冲去。
“子,子矜师姐……怎么会……”
徐清泉正看着玉简上浮现出来的名字满脸难以置信,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开始四处寻找。师元良一见暗道不好,急忙转身就要闪避,一片阴影却适时投了下来将她遮挡,是顾祝桐。当她躲在他身后的时候才发现,平时并未注意到,其实女子装束的他也远比寻常女子身量要宽大些。
师元良躲了一会,实在耐不住好奇偷偷从顾祝桐身后探出脑袋,徐清泉似乎并未找到要找寻的目标,却已注意到满脸怒容向她直冲而来的陆红玲,她明显瑟缩了一下,手中的玉简控制不住摔落在地。
“师,师尊,不是我!”
徐清泉吓得厉害,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陆红玲虽未在外表现,但作为她的弟子们还是清楚知道这位师尊对哪位弟子最为偏爱的。
“还不快给为师!”
陆红玲一声怒斥,徐清泉终于反应过来,慌忙拾起玉简就要递去,眼看玉简就要到陆红玲手里,一只纤白玉手却在她之前突然出现,从徐清泉手中将玉简抽出。
只见来人一身月白出云广袖长衫,对着玉简轻挥一袖,那些往外逸着魔气的内容便悉数不见。陆红玲这才堪堪落地,她的脸色难看至极,偏又不好发作。
“这人是谁,好生俊俏!”围观的女弟子中有人红了脸。
“你新来的吧!”有好事者为女弟子讲解,“这是隶属掌门一脉的时情师叔,现任掌门的嫡师弟。”
“天呐!竟然都闹到掌门一脉去了,这下事情大了。”
师元良饶有兴味地看着这场闹剧,完全没注意到在时情出现后顾祝桐的神情明显有了变化。彼时陆红玲早已挂上往日的和煦笑容,只是现下,这往日如沐春风的笑意在怒气未消的脸上有些别扭:“时情师弟,你怎么来了,郭掌事呢?”
“陆师姐。”
时情温和一笑对陆红玲躬身行了一礼,徐徐清风拂过,月白长衫飘飘欲仙,时情整个人就如那上好的羊脂玉般温润无双,又似直上青天清亮优雅的白鹤,一时间引得在场无数女弟子涩然羞红低声惊呼,而男弟子们则自惭形秽无颜对镜。
时情将那玉简细细看了,蓦然皱眉:“华子衿?若我记着没错,这是陆师姐你座下的十代弟子吧。”
“是么,本座还未细看。”
陆红玲说着便要去拿时情手中玉简,却被对方灵巧地避了过去。
“虽有些无礼,但师姐还是避嫌为妙。”
陆红玲有些不甘,但还是放弃拿取玉简,转而道:“师弟言之有理,不过此事应当交予执事堂处置。”
“师姐可是怪我逾越?”
“非也,只是按规矩……”
“陆长老。”
时情脸上突然无了笑意,陆红玲见状赶紧闭口不言。
“陆长老传讯于郭掌事时郭掌事正在掌门师兄处商谈要事,因此委托时情先来查看。魔气非同小可,时情已经传讯于掌门师兄。”
陆红玲猛地抬头,有些惊讶却被其很好地掩饰过去。师元良一直仔细盯着陆红玲,自然没有将其方才瞬间的异样放过。
从她进入天一门起,宗门内外对于自己这位师尊的说法一直以来都很正面,其长袖善舞与宗门其他长老掌事无一不相谈甚欢,交往匪浅。
然而方才陆红玲和事情的对峙,让她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也许掌门一脉是个突破点,她决定有机会定要好好查探一番。
“如此甚好。”
陆红玲思虑半天只得这一句,时情早已转向一边看起了流云。双方正尴尬着,围观的众弟子们却没有一颗停止窃窃私语。只听有一弟子道:“这陆长老贵为宗门十大长老之首,时情虽是掌门一脉,按辈分也矮一大截怎么如此……?”
“嘘!小点声,陆红玲最记仇了!”
提问弟子话还未说完,其身旁一人便急忙将其嘴巴捂住。只听那人低声道:“一看你就没见过世面!长老又怎样,还不是得听掌门一脉的。明着看上去那些宗门靠长老们撑着,实际上真正掌握宗门资源命脉的全在掌门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