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西达倒是没害怕,反而带着一点期待,原本那些阴郁和烦躁都随之消失,像最恶劣的顽童,来去都不需要理由。
推开卧室的门之后,客厅里似乎是另一个世界,灯开着,隐隐约约好像还有些饭菜的香味儿,最为关键的是那个坐在沙发上的人,膝盖上放着笔记本之前应该是在处理事情,而现在正微笑看着她,深邃的眼睛里,好像藏着无尽的爱意,又好像只是不经意的与生俱来。
“什么时候来的?”左西达以为时涧走了今天就不会再来了,但她想错了,这是左西达少有的很喜欢自己错的时候。
“我太惨了。”时涧一开口就是抱怨:“急急忙忙处理完要紧的事就赶回来了,其它没那么着急的全都带回来,就想着尽早见我女朋友,看她在我要走的时候拉我衣服的样子还以为多舍不得我,结果呢,某人睡得那叫一个香,根本就没想我。”
时涧的语气有点幽怨,但眼睛中都是笑意,很明显并没有多少认真,可左西达的道歉却正好相反:“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过来,下次你可以叫醒我。”
那副已经涉及到自责的样子让这个玩笑的落脚点并不符合时涧的预期,却符合左西达的性格,时涧的笑容因此而多了些无奈,但又一起增添了宠溺,他对左西达招了下手:“宝贝儿,我教你啊,一般这个时候呢,你只需要过来亲我一下,就OK了,比道歉管用很多。”
听闻的左西达缓慢的眨了下眼,像是没听明白。她今天的黑眼圈有点重,挂在眼睛下面,和周围的莹白皮肤形成强烈对比,头发乌亮柔亮的搭在脸颊旁边,有种阴郁的美感,可紧接着,时涧便觉得眼前一黑。
左西达凑了过去,就像时涧说的那样,亲了他一下,嘴唇上的触感蜻蜓点水一样,太快又太轻,可紧接着就从一下变成了两下,那点因为时涧刚刚抽完烟而残留的烟草味是左西达熟悉,甚至是热切迷恋的。
她看到时涧在笑,随着她的举动而慢慢加深,从少到多从轻到重,如此近的距离下,更是好看到不真实,需要用画笔描绘很多张才能将其记录。
可她现在不能拿笔,就算拿笔她也未必画得像,就在前两天她还尝试过,依旧以失败告终,所以她能做也想做的,就是再一次拉进距离,蜻蜓点水没有被重复,而是得以延续。
干干净净的吻,和像左西达本人,可她也在成长,在时涧的亲身指导之下,慢慢的就过渡到了另一个的领域,彼此的动作都急切了起来,血液加速运转促使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这些都是身体机制,也都是本能。
其实时涧已经点好了外卖了,就在餐桌上放着,左西达起来的时间也很刚好,可他们却没能赶在饭菜彻底凉掉之前坐上餐桌。
晚饭被彻底耽误甚至是遗忘,结束时时涧睡了过去,他是真的累了,昨天就没怎么睡好,今天开了车不说还去了趟公司,回来也没闲着一直到现在,可左西达才刚睡醒,这会儿并没有睡意。
同样是漆黑,只是这时候的漆黑并不会让左西达不舒服,反而是安稳的可以去享受的,原因左西达很清楚,是那道清浅的呼吸,是萦绕的尼古丁和青草的味道,是会让左西达觉得温暖的怀抱。
在很多时候,左西达都像个旁观者,性格使然也好命运使然也罢,她父母离异各自投入新生活,左西达不属于其中的任何一方,后来外婆去世,左西达曾短暂的和戈方仪生活在一起,可她在那栋房子里住了多久,就做了多久的旁观者。
也不光是在那个房子里,在很多时候左西达都会有这种感觉,她并不是完全的讨厌,但她也清楚,自己并不想永远做旁观者,父母家庭她没得选,但恋人不同,恋人有得选,所以左西达给自己选了一个,并且成功的得到了。
左西达知道骗人不好,可她不傻,她知道如果按照时涧的节奏,他们很可能会一直将之前的关系维持下去,那是左西达所不愿看到的,至少到目前为止,她想拥有这个人,想让这个人,专属于她自己。
晚上左西达睡得晚了,早晨起来的时候时涧已经走了,今天是周一,他需要回公司,接受了这一现实的左西达在床上又躺了一小会儿,掀开被子下床时腰酸了一下,腿也有点不稳,她为此而轻轻皱眉,放慢了步伐去厨房给自己倒水。
这会儿左西达还处在刚起床的迷茫中,一边喝水一边走进客厅,坐到沙发上时发现茶几上好像多了个之前没有的东西。
是一张粘在桌角的便签,左西达拿过来看了眼,就笑了。
上面画着一只在睡觉的小猪,最最简单的单一线条的画,谈不上好,但并不是所有事都需要用好坏去定义,左西达盯着那张画看了很久,猜想应该是昨天下午她在睡觉时,时涧画的。
光是想象着当时的场景,左西达便觉得有些特殊的满足和幸福在心里盘旋不去,这感觉和她在比赛时得了第一类似,但又不完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