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下就怀疑白浔和一开始的绑架案有关,但他依然不动声色的查了一遍白浔的履历。这次不像上次那样查学校的档案。而是从医院查起。果然,让他又找到一丝半缕疑点。医院出生证明上白浔已经二十七岁,但是医疗记录她十四岁那年,被查出罹患呼吸道癌症。刚开始的两年,还频繁规律的治疗,可是之后就中断了,医院也因为时间久远答非所问。他打开网页搜索呼吸性癌症,答案是目前没有治愈的可能,就算勉强活下来。也必须靠定期化疗和药物维持。可照片上的女人哪里像化疗过的样子。而她的学籍档案并没有中断。程莫的眉紧锁在额头。回忆起这几次死里逃生,心中疑惑更甚。具叶时的供词,她用刀挟持她,可她却说被钢笔挟持。到底是......她几乎总是和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想可是又不敢去想。他想起将魏祁母子买凶之事高速陆呈时,他惊讶不多,信服没有道:绑架为什么要把人放在那么偏僻的山洞里,还要找木匣装起来。他不是没有追究过,可是在他们所提供的海域以及海陵村周边可能的范围内,丝毫没有发现。那个山洞所在的海岛似乎并不存在。
他几乎是在确定后,第一时间提醒陆呈,她一定不是那么简单,至少不是看上去那样。他将那张照片发给陆呈,本以为他会震惊跟他说些什么,但是他连信息都没回。也许是他没看见,他打电话过去,他却说看到了,拒绝他。他心里诧异他是否早就知晓,故意包庇,又或者和她有什么交易。他和他一同长大,人生的道路上从无偏差。他从没见过他做违背良心的事。他似乎对他的铁磁有了一种新的认识,过去的那些年,他竟从来没真正留意他所从事的工作。他不能看他行岔走错,更不希望他受到伤害。而作为一名警察,保护每一个有潜在危险的人,是他的职责。抓住危害社会的不法分子是他的失使命。他远远就看到陆呈的那间办公室灯亮着。
研究室里的两个人说着什么,气氛有些诡异。他职业的嗅觉使然,他们看上去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额秘密。他要带走白浔,那小子竟然跟他动手,他要帮她逃走。这更让身为警察的他愤怒,作为一名警察,是绝不容许嫌疑人在他眼皮下逃走。他和他缠斗,他竟然拳拳到肉,毫不留情,她究竟有着什么秘密,让他如此拼命。他绝不容许他在他面前触犯法律,越走越远。
他拔出枪只想吓唬她,可是身后的人被惹得狂燥。将他掀翻在地,跑去清理她逃走的障碍。她眼看已经跑出门口。他下意识的开枪,并没有想真的打中。只是作为警察的使命,尽力抓捕疑犯。可是他竟然以为他真的对她开枪。突然转身对上他的枪口。子弹出膛,回天乏术。他被打中胸口,子弹爆出一个血坑。他震惊不已,用力压住他的伤口,血从他身体汩汩的流出来。他被击中后眼神慢慢失焦。一只手却抓住他的脚踝。他在为她拖住他。他以无暇他顾,救人要紧。他迅速联系了队里。却看到白浔眼泪纵横的跑了回来,看着倒在地上的人,那眼神竟是千言万语不能道。
他带着他们赶往医院,走到门口就看到几个满身肌肉的男人,来者不善,保安尽然瞬间被他们击毙。火力悬殊,他将他们放在研究室,在外间的射击死角观察目标。对方训练有素,又配合默契。他很快招架不住,他们闯了进来,小小的办公室闪进几个黑影,他目测有四个人。他一边移动一边开枪,他躲在几张桌子的后面,堪堪避过弹流。两个倒地声和被击中身体子弹爆裂的闷响,他们被他击中了。可心头没有丝毫放松,还剩一颗子弹了。对方的火力依然激烈,很快他面前的办公桌被炸的七零八落,再也护不住他。他心里涌起一阵愤怒,妈的今天竟然要栽在这里。弹流引燃了木头和窗帘,室内变得越来越亮。一个影子走了过来。他找准时机,扣动扳机。该死没打中。他坐在角落里看着影子越来越近,心中一时竟有些憋屈。
忽然几声枪响,射向了被打开的实验室的铁门里。程莫心下不妙,焦躁又愤怒。他面前的影子转身射向开枪的目标,但是慢了一拍,子弹击中他的身体,他轰然倒塌。程莫本以为来人是他们的同党。可当他走进室内的火光时,他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人正是指南者司机。阴影中看不见他的表情。他看到了他,却丢掉了手中的枪,径自走向室内。程莫的腿似乎断了,使不上一丝力,地上散落着一件不知道谁的白色工作服,他迅速扑灭上面的火星,在膝盖上使劲缠了两圈,疼的他想把膝盖砍掉。他靠近门口,想一举制住对方,可是他失败了,那个影子出来,他一把想制住他的双手,却被他大力一甩,撞在墙上,眼冒金星。他迅速隐没在门口的阴影里,他捡起他刚扔下的枪,扣动扳机,没子弹了。再追显然是来不及。救人要紧。
他怀着不详的预感进入实验室,两人都受了伤,但都还活着。他松一口气,靠在什么上坐了下来,他必须缓一口气,才可以背的起陆呈。身体的汗穿过贴身的衣物,濡湿黏腻。下一秒,他就听到炸弹爆炸的巨响,身体的汗很快被滚烫的气流瞬间蒸发干了。失去意识之前,他看到白浔奋力挡在他和陆呈面前,虽然她瘦弱的根本挡不住。但陆呈一个翻身将他们二人压倒。熊熊的火光瞬间熄灭,空气中漂浮着像是火蛇的信子,舔在他眼睛上,一片绚烂,然后在眼中退成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