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小山,公路变得婉约盘折,尽头是一座静谧的小村,其中点缀着七八户灯光,跟远处的天幕交相辉映,更显得旷远神秘。
不多时,二人找到了这个村里唯一的卫生室,卫生所的大夫姓徐约莫五十岁的样子,和老伴儿正在看电视,两人狼狈的敲门,很快徐大妈开门,听陆呈说了遭遇后,热情的迎他们进屋。又赶紧生火做了汤面,陆呈早已饥肠辘辘,一顿风卷残云,只是白浔吃相稍微腼腆一点。看他们吃的香甜,暗暗得意自己的厨艺好,眼角眉梢都含着笑。
陆呈眼观鼻鼻观心:说二人旅游贪玩,脱了团队,手机也掉海里丢了,好在此处民风淳朴,旅游业开发的不很发达,遇到游客来自己家乡,自然热心欢迎。答应先替二人治疗,等他两家人联系上在支付费用。
罢了,徐医生检查了两人的伤口,陆呈比女子轻松一些,海水有消炎作用,肩膀的伤没有感染的迹象。背上的咬伤伤口经过及时处理,经他的描述徐大夫推断是被当地盛产的腾蛇所咬,腾蛇属于神经性毒蛇,但毒性不大。打几天破伤风和消炎药就可以。
而白浔的情况有些复杂,头部可能受过伤,胸骨有轻微骨折迹象,除了身上的擦伤还有中毒迹象。长时间活动,并没有缓和,有些气胸,他给白浔骨折做了简单固定制动,要紧的是头部的情况不明,此处没有设备,还得转到大医院做一些检查方可诊断。当下也只是开了一些辅助的药让她服下。讯大夫利索的给她做了一系列疑惑的问:你们两都被蛇咬了?陆呈想起她唇舌温软的感觉,心里也变得柔软,他把情况告知徐大夫,徐大夫:你这媳妇看起来就是好人。陆呈笑笑,白浔吃了药已经累的睡着了,可能是打点滴的原因,小脸还微微蹙着,她靠在椅子上看起来有些单薄。
陆呈询问了徐医生当地的情况,这里是我国东南部的一个海岛,叫海灵村,由于太过偏远交通不便,原来居住的很多人渐渐离乡背井,去了更发达便利的城市便不愿在回来了,徐医生的一双儿女也去了外地求学。大儿子学成后也定居在帝城娶妻生子,工作繁忙很少回来。女儿也是寒暑假回来小住。守在这里的多是老人,常年形单影孤,所以见到来人十分高兴。而离海陵村最近的派出所要从来时的公路搭车三小时到最进的白沙镇上,由于海陵村人渐减少,多数出去的人不愿再回来,又不在线路班车的沿途线上,每天只有一趟车往返镇上供海陵村民上镇上购买生活用品,偶尔班车师傅在别的站点上了太多人,也就懒得在费一脚油来一趟。故去白沙镇派出所最快也得等到明早十点半。村口阿来家倒是有电话,可以借用。
陆呈思忖,眼下身份证件丢失,算一算时间刚好过去49小时。报警是必然的,但在此地诸多不便,于是在徐医生的带领下。陆呈用阿来家的电话拨给了发小程莫。陆呈:喂,是我,;陆呈两字还没说出口。电话那头程莫激动的声音就响起:我靠!大哥,再联系不上我都怀疑你被绑架。陆呈叹息一声...程莫:什么情况?陆呈:一言难尽,见面细说。于是报上所在位置,嘱咐火速来接。
好在此处虽偏远,但离港城同属于南方。距离不十分遥远。
夜已渐深,徐大妈找来自己儿子的旧衣衫给陆呈换上,陆呈在院子里用热水擦了一遍身体,顿觉周身毛孔舒张,积累的疲惫感又强烈的袭来。手上麻利的收拾利索。大妈早已给白浔收拾一番,在他和徐大夫去阿来家为女子换上徐大妈的干净衣物。徐大夫为她注射了消炎药,药物大概有郑静成分,此刻正安静的躺在床上酣睡。
徐大妈:小伙子,你和女朋友住这间,晚上冷,盖着被子别着凉。说罢转身回房去了。
陆呈站在门口想抽支烟,习惯的摸了口袋,一无所获。静谧的夜空高旷悠远。仿佛打翻的泼墨盘。此刻夜已深,他们情况不明,他想起沙滩上她莫名奇妙,不知道跑哪去了。他明明见她没有带武器,可是被蛇咬的瞬间,他感觉到划开皮肤的利器,绝对是冷兵器的质地。他环顾一周,她的裙子正耷拉着板凳上,邹巴巴的一团。他看一眼熟睡的女子,拿起裙子一个细小的物体落在板凳上,发出极轻微的一声。陆呈一眼扫过去,不仅皱眉。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不正是棺材板之间的钉子吗?原来她就是用这个为他疗毒。他不禁有扫一眼她安静的脸,若再有危险...他转身关了房门,面无表情的扯了扯嘴角,关灯躺上床一夜好梦。
这一夜香甜无比,临近中午,徐大妈才来叫他们吃饭,陆呈迷迷糊糊听到汽车引擎的轰鸣声,夹杂着谈话声,陆呈觉得周身被打了一般酸痛,半梦半醒之间,听到门被猛的推开了,紧接着就听到沉稳的脚步声就朝他走来,一边活动着肩膀一边嬉皮笑脸的道:我可是够意思了,回去你开,我可扛不住了!!
来人正是程莫,陆呈坐在床上和来人默契的击了击掌。这是陆呈,程莫和牛牛幼年就形成的默契,三人同住一个巷子比邻而居又是同班,有一次腼腆瘦小的牛牛被高年级的拦着收保护费,事后二人给牛牛出头,把那四个比他们还高的男孩狠狠揍了一顿。三人一起疯跑到海边脱得光溜溜的下海玩水,少年的年纪总是最意气风发,三人也是在他们共同的故乡度过了他们无忧无虑的童年,彼此建立起坚不可摧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