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眼在这个花香里闻到了不一样的气息。一股不同于蛊谷刺鼻花香和机关阵蛊虫味的气息,略带瘴气的涩味。
他已经走进了蛊谷圆盘迷阵内部,茫然不知所往,只能凭着感觉走下去。
索幸,他的感觉居然很准,看似山穷水尽疑无路之处总能找到出路。终于,虎眼转到了一处不同于其他屋子的竹屋前,半镂空的竹门上一抹红黄擦痕印入眼帘,他捡了根树枝小心翼翼挑起一点放到鼻下轻嗅。
是血和夹杂了雄黄的记号粉,血的味道他已经很熟悉了,是玛瑙的。低头看地上,一人的脚步印通向屋内。
他轻轻推开了竹门。
这是一间古色古香的竹屋,南边面向阳光透光澈亮,阳光透过来照得房间半明半灭,竹屏风把屋子隔开得井井有条,左右两遍的耳室里放着大量的竹篾,里面躺着枯草乱叶,零碎在地。只是这间屋子已经空落了很久了,到处都是厚厚的积灰,有人进来带进了风,空气里扬起了不少灰尘,都落在阳光里扎人眼。
地上的脚印继续延伸,一直延伸到竹屋的里间。
里间尽头是屋子主人的寝床,床被单薄,棉絮败落。脚印走到了床榻边又折返,延到了一个梳妆台前。梳妆台颜色暗沉,当年应是鲜亮的,偏偏这颜色和整间竹屋格格不入,却难掩它的精细别致,上面码着几个镂空精巧的妆奁盒,手工和梳妆台是成套的,即使有那么厚的蒙尘在上,还是能够辨析得出原来是有多么巧夺天工。其中有一只还打开着,里面只散落着的小罐已经见底,有过的胭脂膏体早已风干。
妆奁旁散落着一支短短的眉黛。
一道指痕擦过蒙尘的妆台,延伸到了那只眉笔上。
妆台下的那张椅子有人坐过,虎眼把椅子挪到了墙边,让晨风坐下靠着休息。
终于空出了手,虎眼继续沿着脚步走,发现脚步延伸到了后屋。后屋外,围着残破栅栏的花圃已是一茫杂草。栅栏尽头紧贴着一堵墙,这堵墙的竹片上泛着一种暗色的藤蔓花纹,和玛瑙手指上的花纹很相似。如果这些竹片还都是鲜亮的话,上头的花纹应是看不出的,如果不是历经年久风干,也不会显现出来。
花纹上又是一抹新鲜的血迹,小小的脚印也消失在墙边,这让他想到了一个地方,蛊谷的医女密室。
鬼使神差地,虎眼咬破了自己手指把血也抹了上去。
很轻微的“咔嚓”一声,竹墙居然裂开了一条小缝。
一阵陈灰扬起,密室被打开,从里面传来了歇斯底里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