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处冷光乍现,来真的?
“都到我身后!”陈庚碎了一口,抽出腰间的软剑一档,震得手生痛。怎么回事?力量怎么退了这么多?
那领头的黑衣人大吼一声:“留下命来!”说完信手一挥,暗处的冷箭铺面而来。
留你奶奶的命!小爷我好不容易把自己扯这么大,还没享几天福呢,凭什么留给你?拉起因中箭而靠在墙边抚住手臂的凌疏瑶边挡边跑。
陈庚借着自身对环境的熟悉,带着他们跑进大厅,在人流里冲来撞去,东躲西藏的,不知躲进了哪里的一间货房。见那群黑衣人也未追来,陈庚松了口气:“银票公子,呸,这位公子你还走得动不?”
“这里不安全,他们很快就会找来的。容寂……”凌疏瑶捂着手臂,冷汗已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整个额头,“跟着容寂走!”说完身子一歪彻底晕了过去。
“疏瑶!”乔松抚住她,手颤抖不止。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轻柔的撕开她的衣袖,露出了那横亘在纤细手臂上的狰狞,那被冷箭扎伤的伤口流出股股黑色的血液。这箭竟然淬了毒!
陈庚看着这不省人事的人十分头大。跟着那个面具人?他回头瞟了眼容寂,这么瘦弱的身板,跟着他不会把自己小命都给搭上吧?这可就亏大发了!
“这容公子啊,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陈庚咬牙,心一横,索性摊开说个明白,“哎,我这人快言快语,就直说了。我算是看明白了,刚才哪是什么打劫,分明就是冲着你们来的暗杀!咱们也是第一次见面,这……也不能因为他一句话我就跟你走不是?不如我们就此别过,来日有缘再见。呆子,走。”
看着他们离开,容寂没有出声制止。乔松则是蹲在凌疏瑶身旁,穷尽毕生所学在没有任何医用工具的情形下拔出了暗箭,又迅速将衣带撕成碎条,为凌疏瑶简单处理着伤口。
处理完伤口乔松没有半点松气的感觉,他盯着凌疏瑶的闭眼的容颜,想着她昏迷了不知能不能感受到痛。应该是不能的吧,否则为何拔箭那么痛的刹那这人也没有醒的意思。
分明刚才才应了不做危险的事啊……
这么想着乔松心里更是痛悔万分。突然凌疏瑶靠着墙的身子一滑,竟向那只受伤的手臂压来。乔松赶紧搂住她,幸好,幸好,没有造成再次的创伤。可现在乔松可不敢将凌疏瑶靠在一旁了,也不能让她躺在冰冷的地上,只得紧紧抱住她思索着出去的路。
没过一会儿,房门又打开了。陈庚和呆子摔进来平躺在地上喘气。原本光鲜亮丽的衣裳也染上了血迹。
“陈公子可还无恙?”乔松礼貌性的问了问,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你觉得呢!”陈庚气没打一处来,“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这还没回到大厅就被人围攻。”钱也没搞到,还差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方才不该帮他们呀,实在不该帮!
“那现在你可愿同我们一道走?”
陈庚苦笑:“我还有得选吗?”
乔松点头,望向容寂:“既然疏瑶让我们跟着你,想必容公子该有了能逃出去的法子。疏瑶现在需要治疗。”
容寂扫了眼乔松环在凌疏瑶腰间的手,顿了顿道:“我们同浮香榭的主人是旧识……”
“疏瑶?”乔松惊呼一声,扶起凌疏瑶,只见她双眼微颤,似是快要睁开,但最终还是归于沉寂。
“怎么了?”陈庚问道。
乔松摇头蹙眉道:“无事,容公子继续吧。”刚才分明感觉到疏瑶身子颤一下,莫不是因为受伤的缘故觉得冷了?乔松这样想着更搂紧了几分。
“我晓得一些浮香榭的暗道。现正门有刺客,是走不通了,我们先走暗道出去,随后还得请陈公子带我等去寻寻医师。”
“那我们现在走吧,等他们追来就走不了了。”陈庚觉得这法子不错。没想到这个容寂与浮香榭还有这层关系,无怪乎刚才那位晕倒的公子敢那么做。嗯,得找个机会问问我那些个兄弟的遗骸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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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寂带着他们出了房门,七拐八绕的来到一堵墙前。
“就是这里?”陈庚抬手敲敲墙面,果真听到墙后传来空灵的回声,“啧啧,没想到啊,浮香榭的暗道竟然藏在这种地方!不过这里长得差不多,你怎么分辨出暗道真正的位置的?”
原以为暗道该在什么隐蔽的,不起眼的地方,没想到浮香榭干脆将暗道口安在了甬道某一处的墙里,这如何分辨得了?浮香榭里的人难道不会找错地儿?
“这……”还没等容寂回答,后方又传来一阵喧闹。
“在哪里,上!别让他们跑了!”
容寂赶紧在墙上按了几处机关,将他们带进了暗道内。门随后关上,将嘈杂隔绝在外。
没有一丝光亮,四下是密不透风的黑。容寂打了个响指,一道火光刺穿黑暗,紧接着数道亮起,绵延着通向望不到边的那头。整个通道都明亮起来。
“呼,还好,还好,没被抓住。”陈庚感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这门够结实吧?”
“那是自然的。不过我们还是得快些离开。”容寂转向一路背着凌疏瑶的乔松,“乔公子方才在雅间里险些晕倒,不如将她交与我。”随即伸出了手。
“不必。容公子要带路,还是我来。”乔松垂下眼睑,看着那双手,“她是因我而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