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还体贴地将人扶起来,褚秀之虽然有点懵,但是还是硬着头皮,“谢公主夸奖,但臣问心无愧。”
看着眼前一身官服的褚秀之,总是刚正和善的笑容骗了多少人,包括她,包括郑尚书,在他没有对老师做出那些事之前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伪装者,可是他的野心让他面目可憎!
君郦雪脸上的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你当然问心无愧,因为你根本没有心!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众臣:目瞪口呆……
“君郦雪!你!”
“对!就是我君郦雪,今日站在你面前的只有我,是我要向你算账,别扯上郑尚书,他们的账我们以后再慢慢算。”
褚秀之看着眼前的女子,她好像什么也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变得更加可怕,更加会压制自己了,“好,既然如此,公主说下官中饱私囊,不知可有拿得出手的证据?”
“我确实拿不出证据,不过并不代表褚大人就清清白白,各位大人的账本都带来了吧?”她环视一周。
褚秀之率先上前,“下官这里是这几年江州大大小小所有的出纳明细,每一笔账都对得上,可以请户部前来查验……”
却不想君郦雪看也不看他,径直走向供案,随手就拿起一份账册,随手翻开。
“武德十九年,宗州雪灾,得朝廷拨银八千两。”她合上账本若有所思的摇摇头,“奇怪,县志上并无雪灾记录呢。”
又翻开一本,“去夏豕南两地水淹稼禾无数,课税全免…”拿着账本回身好奇的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豕南以桑麻渔林为业,怎么还怕降水啊?”
扑通…官员堆里立刻有人跪下了。
“封州蝗灾,拨粮米三千石…”
“瑜城匪族作乱,特许打通官道…”
她动作越来越快,翻开一处就说出一处的漏洞,跪下的官员也越来越多,她的声音如鬼如魅,一下子撕开他们内心最深的恐惧,她知道,她竟然都知道!
她怎么…
“我怎么会知道对不对?”
她把手中的账本用力一扔,清脆的声音足以压断他们心头紧绷的弦。
“你们以为做得多么天衣无缝,你们尸位素餐,可百姓不会说谎!我在梁国这三年,清清楚楚的看到有多少长宁人因为你们无家可归,长宁积弱并非民弱,而是官强!”
大臣们跪了下去,“臣等羞愧。”
恭帝脸色沉重,这些事他何尝不知道,但是他有心而无力啊。
她来到褚秀之面前,“褚大人说自己清清白白,当然了,因为这些假账你都是让别人做的,因为你是国舅大人,因为你褚家手眼通天!”
没人敢抬头看她,更没人敢替褚秀之说话,因为不知道这公主下一步是不是要收拾他们。
君郦雪清楚地看到褚秀之的肩膀一抖,他自己也清楚,这些因为利益而聚合的人对他不会有多忠心,如今被她一一拆穿,只怕巴不得踩他一脚好把自己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