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去。”
桓霆顿住,看着比自己还高的孩子,文武,心智,在年轻一辈中都是出类拔萃,就是人太冷淡了,脾气和他年轻的时候一样。
要想成为顶级的权臣,一心只想着叱咤沙场可不行。
“你必须去,因为明日君郦雪会将褚秀之的事捅出来,各地驻军少不了受到震荡,你现在是永州的统帅,你知道怎么做才不会惹人怀疑。”
水至清则无鱼,这些年褚秀之做的事,各地驻军也没少做。
临了桓霆还若有所思地拍拍他的肩膀,“你永远是我桓霆的儿子,以后这将军府的一切你都完全有资格说话,别妄自菲薄。”
桓璇侧脸看他,自己何时对将军府的一切有兴趣过。
第二日将举行封印仪式,结束后皇帝会大宴群臣,犒赏大家一年来的辛苦。
不过今年封印之前还有一关得过,公主一封奏章将国舅褚秀之克扣赋税中饱私囊的事捅了出来,本来还以为能撑到来年,却不想她速度如此之快,才短短两天就将国舅的小辫子抓住了。
一大早回京述职的郡守们看着各自手里捧着厚厚的账本面面相觑,昨夜陛下传令,要求必须将这几年各郡的出纳带来以备查验。
“哎呀,那不是国舅褚大人吗?他也来了。”
谁让褚秀之在一众大臣中实在无法忽略,虽然也着绯红官服,但人家有皇家御赐的蟒袍加身,走起路来都自带威风。
但他偏偏一副低调的模样,乘坐的车驾多少年没变过,对同僚礼数周全,从无半点疏漏。
众官员纷纷侧目。“可不是他嘛,陛下之所以会让我们带账本就是为了核对有没有人克扣。”
“…这么多怎么查得完,往年不是上交户部就完了吗?”
“依我看啊,各位大人也别瞎操心,这次陛下主要就是抓江州的,我们的账本根本不会看…”
袁公公手拿浮尘,轻咳一声,“陛下驾到,肃静!”
恭帝是和富阳公主一起出现的,今日本来也没什么事,君郦雪开门见山就把褚秀之克扣赋税,中饱私囊的事说了出来。
褚秀之眼神澄净如水,不慌不忙地等她说完,“下官知道,公主还在为当年下官告发逆贼郑子道一事耿耿于怀,郑子道是您的恩师,他一家被诛杀,您也因为牵连远走梁国,下官虽不忍心,但是下官从未后悔!”
他忽然语带悲凉,不能自已的伏地大哭,“这些年下官虽然被人陷害去了偏远的江州,但一直兢兢业业,为国为民,却不想还要受公主如此污蔑!
如果公主有怨!有气!要复仇!那您可以冲下官发火,下官宁愿一死也不要受这种侮辱——”
如果是三年前的君郦雪,面对他如此的无耻,一定会雷霆大怒,从而掉进他设计的圈套中,而现在的君郦雪,不再是那个凭着一腔冲动做事的小丫头。
欣赏完他深情并茂的表演,君郦雪勾唇,抬起手“啪——,啪——”就鼓起掌来。
清脆的响声打在每一个人的心头,特别是恭帝,看女儿没有发飙,但是那样子却有些怕人。
“褚大人真是好演技,看得本公主无话可说,大人快些请起吧,地上凉,待会儿还有得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