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得有二十两,够能在西京买小半间房,而梅子一向不多话,摘了老瓜就算是应下了,不管后果如何都必须给人办成事。
西京很大,世界上再也没有那座城市会像西京这样叫人魂牵梦绕又爱恨交加,哪怕是东京洛阳也比不上。
所以,对于这座城市需要肆意妄为又需要怜爱有加。
清人这件事情在西京和商道中没有太多的区别,只不过唯一要注意的是动作要快,不能留下太多痕迹。
这个时候就很需要一件趁手的家伙,毕竟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梅子的工具很齐全,小小的房间里铺开在床上;有来自遥远西域的精钢制作的手弩,手掌大小,弩箭不到半只筷子长,虽然威力不大射程短,但是在三步之内绝对能够洞穿脖颈。
要不就是托人从军营里带出来的横刀,是队正配备,上好的锻钢,一刀下去风快,缺点是碰到硬物容易卷刃,但恰恰优点又是卷刃之后怎么样都不影响使用。
不过,这刀太长,不能藏身,带着走目标过大容易暴露。
又或者是反其道而行,手掌大小的柳叶刀,薄如柳叶形似柳叶,一刀下去就是一块长椭圆的伤口,血流不止。
剩下的长弓短枪什么的都不太合适,想了想梅子挑中了手弩和柳叶刀,藏好在了身上。
和兆叔一样,做这件事也是有流程的。
首先最好是在黄昏时分,这时离暮鼓敲响不远,宵禁在即不管是做什么的人都开始准备回家,而一想到家就最容易让人放下戒备。
其次是确定好地点,那骚包的万年县商帮当家的每晚都会在永乐坊的贵仙居挥霍潇洒,那里绝对是个热闹场面。
但梅子也绝对不会选择在这个地方动手,人多眼杂保不齐会生点什么意外。
要挑好时机,那厮在贵仙居玩腻了女人就会出来吹吹晚风,去一旁的茶肆喝一口小茶;那地方,人少,来的都是下了工的伙计,没有精力注意到身边发生了什么。
踩好点,掐好时辰梅子叫上了总会的车夫,一个老实巴交的人,他所知道的就是把梅子准时送到地方,然后绕着坊间遛一圈再接上梅子走人。
‘咚~咚~咚~~~’
迎着晚霞,门楼上敲起了暮鼓,梅子穿作打扮很是平常,一件深灰色的袍子,吊着黑色的翻领,带着一浅白的裹头踩着黑面千层底,看起来就像是刚下工的伙计一样。
没有穿甲,穿甲拖慢速度,两只手揣着袖子,从车厢上踏下便径直走向茶肆,肆里煮茶的咕嘟声正欢,隐隐闻得出来老板放了些辣子。
马夫扬起了鞭,梅子侧身撞开了门,西京的傍晚清凉,缩着身子闯进茶肆便就能感觉到一丝暖意。
那厮正在发呆,留着一抹乌黑发亮的胡子,身边依着几个衣衫不整的女人,瞧妆容像是贵仙居的艺妓。
自然是有守护,这当家的是好热闹但不是不懂惜命,对于守卫没必要下死手毕竟没有仇,但也不能不重视,因为说不准生死就在那守护袖下的一把刀上。
于是,梅子径直走近了,茶肆老板下意识的招呼,可是下一息从袖中抽出的双手却是拿着两把精致的手弩。
‘咻咻’
一左一右,三步之内射中了守护的大腿,弩箭没入肉中大半,光是疼就会叫这些人站不起来。
撒手,松了弦弩就不要了,撤手撩起后摆,从腰间又抽出了两把上好弦的手弩。
干净利索,还有两个刚站起身来的守护就被射中了大腿,紧绷的肌肉和撕开肌理的箭头摩擦着,疼痛使得他们怎么站起来的又怎么坐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