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话葡萄的味道
南方城市的夏天,并非总是蒸腾的热气、聒噪的蝉。记忆里,小时候有一汪特别清冽的水,大人们用个篮子盛着盛夏的果实,浸泡在水里,那个时候瞪大的眼睛、期待的眼神,关于夏天的美好的小小一角。
店里很多客人,不知道怎么的,叶之柔光在附近一下子出了名,许多人慕名而来,得知满座后有许多人又摇摇头叹惋而去,而这家店里的实际桌子只有三张,满座不是极为容易的么?
中午两点左右,一五十出头的老人家挑着个担子,路过这里,在对街角落里驻足许久。
我逗着糖果,初木坐在空调前喝着啤酒,客人们有说有笑,都是附近的大学生,店里的规矩都是知道的,一杯喝的,一份二中鸡脚,便不用再去招呼谁。
时光在音乐里慢下来,我游离的目光停留在对街角落里蹲着的买水果的老人。
白色的衬衫,纽扣自上而下开了一半,右手拿着草帽扇啊扇,细密的汗珠、微张的口。
“初木,吃葡萄么?”
他看了我一眼,眼白向上一翻,又落下来注视着啤酒,他那的位置看不见那位买水果的老人。
“什么葡萄?”
“黑的。”
他喝了一口酒,没有动作,有一桌客人离去,和他道别,他微笑点头,没说什么下次再来的客套话,桌上的食物吃的干净,留下二十元的现金。
我起身收拾了桌子,端着脏盘子进了厨房,再出来的时候,几名女生坐在那里,叽叽喳喳的点着吃的,故意装着不知道的店里的规矩说着小吃。
我微笑着和她们解释,有一位撅着嘴委屈的说:“什么都没有,不如店长陪坐好了。”
其他女生发出银铃般笑声,花枝乱颤,我没有接话,脸上的笑容更为深刻一些,食物很快上了桌,青春,爱玩的年纪。
初木走到桌旁,然后坐下,现在他可以看到那位卖水果的了,他说:“有个故事,听么?”
“一切不都是从故事开始的么?”
我低头打理糖果的毛,没看他一眼,不过我也知道他的那副表情,定是嘴角微微扬,眼神里却藏着一片湖。
“那一年夏天,我们骑自行车逛附近的大学,她刚学的自行车,还不太熟练,阳光很热,我们笑得张扬、放肆。”
“那是一个大坡的坡脚,丁字路口,往前走几百米便是省里最好的大学,我们停着车在那休息。”
“路边一位卖葡萄的,一样用帽子扇着风,她说:葡萄哎!”
“我笑了笑,问:吃么?她自然是摇头,那位大叔捕捉到了商机,操着一口流利的当地方言向我们推销。”
“尝一个嘛,甜的很!我自家种的,便宜的很,十块钱一斤。”
“他话还没说完,我已经摘一颗放到嘴里,甜得和蜜一般,手上留下的汁只是一会就干去,留下黏黏的感觉。”
“哎,还不错呢,你快来尝尝。她放好车,走了过来,尝下来整体感受差不多。”
说到这里,初木起身去加啤酒,这样的量对于他来说犹如饮料。
再次坐下来,我便问:“买了吗?”
他点点头,摇晃着酒杯,半晌才说,“买了,没走出去多远,我们尝了一颗,酸的我头直甩,那人卖给我们的是底下的,和给我们尝的全然不是一种,他用叶子盖着,卖的时候说是同一种,下边用叶子盖着还要新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