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母亲打理好手上的事情,我也是要出门交际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锦娘都说过的,京都的贵女们一个个的都是人精。你和珊瑚还有采青、采桑都要快些成长起来,守望相助,才能保护自己也保护我。”
重生一回,回想梦里,她自是知道自己以往样貌不算出色又瘦弱多病,诗书才艺平平无奇,性子绵软又不爱与人交往,回到京都之后,若不是祖母护着,在这贵女圈子里,早贻笑大方了。
珍珠虽是第一次听见她家的姑娘说这番话,自然是忙不迭的应着是。
“我自来都是个温和没有主见的,这两日,我才恍然明白这些。你以后不仅要管好自己,也要替我管好底下的小丫头们。”
程晚清也不管珍珠能不能领会她的意思,实在是有些乏了,只叫珍珠伺候洗漱,叫她熄了灯睡罢,也容她自己好好琢磨消化。
翌日,一片天朗气清,只有那些树木花草上的雨珠才宣告,昨天晚上有过雷和雨。
庄子里也一片平静,就像昨晚没有经历过那些令人不安的时刻。
程晚清倒是睡了个好觉,虽然不至于神清气爽,但也没被昨天晚上的事情折腾得过于憔悴。
在程大夫人处用过早饭,母女两很默契的谁也没有提昨晚的事。
回了自己院子,又趁着丫头仆妇们收拾东西的时候,交代了一遍赵五,让赵五定期传信给她。
她要对知道庄子上的情况了如指掌,毕竟,她打算把这里经营成自己的地方。
等进了马车,准备启程的时候,程晚清才真切的意识到,她要回镇国公府了,那个在梦里已经如此久远而又面目全非的地方。
她并没有和程大夫人座一辆马车,因着程大夫人说,晚间没睡好,要在马车上养养精神。
在梦里,她和母亲并不像锦娘和她的母亲一样亲密无间。
她八岁之前都是由祖母带大的,后来,母亲才接了她去和父母团聚。
在她的记忆里,母亲更爱她的衣裳首饰,爱她的保养身体的方子,爱她的丈夫,所以,可能,能分给她的爱,就不那么多了。
可能是她太过依赖思念祖母,也可能是她所能感受到母亲的温柔和爱意,那都是给她那个凉薄父亲的,所以和母亲总是缺少那么一点什么。
程晚清深吸了一口气,想着马车行走得并不快,此时还在乡间应该不会有什么人,于是掀起小帘子的一角,看向了外面。
也许是昨晚下了一小场雨,外面的空气,格外的清冽舒适,目之所及,都是一片带着湿意的绿色,偶有两三株桃树已有了含苞待放之姿。
程晚清就不自觉地吟了出来:“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鸭子能先知水暖,是因为试过太多次水寒,而她能得的那些先知,是用那么惨痛的过往换的,所以善加利用,也无可厚非吧。
昨天晚上那种,无助、害怕、任人宰割的感受,她是再也不想有了。
如果重活这一世,还毫无长进,连自己的人生都不能掌控在自己手里,家人也不能保护,也枉费上天待她如此恩厚了。
珊瑚历来是个利索爽直,泼辣有度的大丫头,见自己的主子一直都若有所思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