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何。”

尧倾直言道。

九嗔楼虽归骁定侯府管辖，但有实权的可不是他这个小侯爷，而是他父亲，真正的骁定侯爷——

尧崇。

能统领整个九嗔楼的是一枚“骁”字形的召兵令，更具体点的只有侯府中的尧氏父子才知，其实九嗔楼只听从拥有召兵令的人，此为机密，不为旁人知。而现在，尧崇已经正身附令牌赶去了九嗔楼。

苏折邶接过话，问道:“小侯爷是不愿吗？”

非是他不愿，而是这让他实在无能为力，尧倾叹了口气，原本风流不羁的神情逐渐消失转而变得有些烦躁，他讨厌麻烦，“召兵令又不在我手中，九嗔楼我借不了。就算父亲在此，他闻怀王要借也决不会同意。我说句不爱听的，怀王在襄南的名字自己心知肚明，人云亦云，千百个口中千百个人，王爷您的名声真的不怎么好啊！”不仅名声不好，甚至连面貌都不好！

白玉方冠之下，带着几分金贵洒脱的气质与那恐怖狰狞带些猥琐的脸，实在突兀，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舒畅，远远瞧着像是专做些偷鸡摸狗，杀人放火之事的小人。

“难道尧崇候爷是个在意细节的人吗？”怀景错愕地问道。

“哈哈。”苏折楠垂头抬袖掩住嘴偷笑，细节？脸那么大哪里称的上什么细节。

幽静之地本无声，软烛之下，苏折楠那笑若灿星的眸子泛着星光，脸却是其貌不扬，与东施那般不遑多让。

怀景咬紧了后槽牙，愤愤地将人瞪了几眼，间或听尧倾解释:“细不细节地我不知道，不过换做召兵令在我手中，我也选择不愿。楼分四部，布置有序又忠心耿耿，握一九嗔楼在手便是立于半片江湖，如此之珍贵表示权利之物，怎可轻易借给人？”

苏折邶嘴角的笑从拉上之后便再也没落下过，他同尧倾也是熟的不能在熟，不过这样要忆到九年前。换现在来看，他发现尧倾没怎么变。

“那如何才能借？”苏折邶视线在尧倾与自己三妹之间来回地转，突然有一个想法在脑中呼之欲出，“这样如何？我们将木南姑娘抵押在骁定侯府，来换令牌用几日？”

虚空中明明没有燃物，那火星四溅却差点将苏折邶烫的发热，他顿时抬手一展折扇，挡住自己的半张脸，腆着笑道:“玩笑玩笑，我说着玩儿的，别当真。”

苏折楠和尧倾:“……”

堂外的灰暗已经被彻底无光的黑暗替代，今日弦月也是带着几分暗淡，亦不如往日的那般明亮照人。

隐蔽的角落潜伏着危机，丑陋不堪的心思在夜晚发酵，成为黑色的种子不过几个日日夜夜便能长成苍天大树。

身躯娇弱的人儿在淡淡的月光中瑟缩着身子，一双铜铃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站在对面有些肥胖的来福。

苏折楠退出正堂后，听得了尧倾最后一句便是，“待我父亲归来之时怀王在好好与之商谈吧，又或怀王亲自去九嗔楼寻我父亲？”

至于之后怀景要如何决断，是远赴还是驻留需得其自酌。

苏折邶紧随其后跟着苏折楠出来，猛然大声道:“木南姑娘，你与在下去那边的亭中如何？在下有些私事与木南姑娘好生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