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族先行,彧趁天下大乱前游历一番。”来人乃荀彧,也不多客套,直抒处境。
“天下大乱?荀先生指的是诸侯攻伐?”
“然也,”荀彧侧脸撇程菏一眼又收回视线,话锋一转问道,“程公子以女子之身,独行在外,程公也放心?”
程菏蹦跃一圈,轻笑道:“放心,二家兄也来的,今日在客栈歇息,菏无事出来走走。方才荀先生提到时势,能否为菏简述一二?”
荀彧面露讶色,边走边道:“知之有何用?”
程菏并不在意他的惊讶,她刚成年,仍怀着一颗强烈的求知之心,只要是能知道、有机会、有可能知道的她都想了解,哪怕再小的事,顷刻又会忘却的事,她都会追究。她仰起脸故作严肃道:“古之《诗经》有言:‘瓶之罄矣,维罍之耻。’荀先生以为然否?”荀彧抿嘴一笑,并不急着作答,伸手示意请程菏到路边茶铺小坐,待茶铺堂倌奉上热茶,二人已跽坐案侧,饮茶一杯后,荀彧把所知时势娓娓道来,程菏也听得甚为入神,不知不觉夜幕将要降临。
而在德州唯一一家孜源居客栈的贵宾包房里,程延正来回踱步,面有忧虑之色,眼看天黑,却不见程菏回来,他倒是不担心小妹在这种小地方受欺负,只是早过用膳的时辰还不回来,“唉……”程延长叹一声,盘腿坐下。
“仲公子,季公子回来了。”出去寻人的客栈堂倌回来禀报道。程延一听站起身来,正要跨出门去,堂倌又道:“仲公子莫急,季公子还在路上,少时便到。”
“这个三妹……”丢下半句话,便穿履奔向大门等候。
在另一边,郭嘉到南皮后方才得知,袁绍已往邺城,冀州牧韩馥经辛评、荀谌、高干、张导等共同说服而出让冀州牧予袁绍。郭嘉也不迟疑,继而转道西向往邺城。郭嘉想着:要说最有势力的,那不就是四世三公的袁绍吗,既然暂无主可选,又本欲投袁,去拜访一下这位名动天下的士家大门出身的袁绍也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