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昨夜让马儿猛吃?”江半夏不解。
“出行至京郊祭祀,不提前一天喂好,今天能给你走一路噗嗤一路,那味道多冲。”何乔倚有些不解道:“这是常识啊?”
江半夏呆住了:“那今日在北坛还喂马吗?”
“当然不喂。”何乔倚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江半夏,他小心翼翼问道:“江夏小兄弟,你是不是没有养过马?”
马匹对大铭男儿的吸引程度不亚于着锦衣、食珍馐,所以何乔倚在侍候马的事情上十分上心。
“我只养过驴。”江半夏淡定不下来了,如果不喂马,她根本就没有下手的机会,这件事情就会搞砸。
她陷入了沉思,也怪自己事先想的倒美,完全忽略了意外。
“哎!快看,光禄寺的人又抬了饼子来!”何乔倚用下巴指着还在冒热气的大篓子:“应该是给大皇子的人吃的。”
大皇子的随扈们开始陆陆续续的排队等待领饼子,寅时的天还是黑的不透光,火把烛光下拖出长长的影子。
江半夏当即心生一计。
“渴吗?”
“啊?”何乔倚被问住了,他被问的二丈和尚摸不到头:“似乎是有点渴。”
不问他还没有感觉,一问就觉得口渴异常,刚才吃的干饼还塞在牙缝里干的舔不出来。
江半夏脸上泛起莫测的微笑,她拍了拍何乔倚的肩膀:“走,我带你喝水去。”
“啊?喝水?”何乔倚跟着站了起来,他怎么有一种上了贼船的错觉?
*
具服殿内灯火通明,小太子斜靠在塌上闭着眼睛在补眠,到底是年龄小熬不了夜。
刘荣轻手轻脚的给小太子盖毯子,毯子还未挨上身,小太子就猛地睁开了眼,那目光犹如择人而噬的猛禽,吓得刘荣抖了手。
小太子瞪着圆溜溜的眼睛,面色不虞,若不是他还未张开,少了些威严,刘荣此时早就被吓跪了。
那种眼神,绝不是这个年纪的孩子所能有的。
刘荣立马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毕恭毕敬道:“殿下,大皇子的仪仗已至。”
“皇兄来了。”小太子起身下了塌,他道:“还不去请皇兄。”
“奴才这就去。”刘荣弯腰急退出大殿。
待刘荣走后,小太子冷声让殿内服侍的内侍、宫女尽数退去,他掩了烛火对着房梁小声喊道:“壮士可还在?”
“壮士,可还在?”见没有人回答,小太子又喊了一遍:“壮士?”
“何事?”沉稳的男声突然从小太子身后传来,吓得小太子险些跌倒在地。
待他转身寻找声音时,四周空荡荡的一片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影。
“壮士?”小太子尝试问道:“你是阿母派来保护我的吗?”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烛花轻噗爆裂的声音,过了良久,他用手摸了摸脸,冰凉一片。
那是他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