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点不敢当。”冯卜将声音压低:“太子殿下前些日子甄选了一部分随扈,长公主不同意,为此大吵了一架。”
“还有这等事?”江半夏佯装惊讶:“但我等也未曾收到消息说不用参祭?”
“殿下不是不同意嘛。”冯卜咋舌道:“别看殿下年龄小,自个主意正的不行。”
冯卜凑近:“今日长公主派高校尉来补近侍的缺,殿下为此发了好大的一通火,所以后面才有我去叫你的事。”
江半夏若有所思的点了头,难怪小太子会在寝殿里砸东西。
“咱进殿服侍去了,同家要是有什么事尽管开口,不要客气,能帮的都会帮到。”冯卜笑脸盈盈,全然没有之前愤怒的模样。
果然在宫里混的人,都有那三分变脸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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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祭典才开始,那时太阳升起,象征着大明神普照大地,春日已临万物复苏。
春祭日乃是国之大祭,每逢甲、丙、戊、庚、壬年时由皇帝亲祭,其他年份由朝臣代祭,但今年的春祭日非比寻常,庆文帝令太子代祭,他只作观礼。
礼部为首的朝中老臣纷纷上书此事实为不妥,年逢丙寅,理应由万岁亲祭,怎么能由太子代祭!更何况太子年幼,无法当此大任,祖宗之法又于理不合。
庆文帝当时就笑了,他批道:一国太子,未来之天子,代朕祭祀有何不可?难道这天下还会易主?
仅此一句就将那些酸腐老臣怼的说不出话来,要是再反驳那可就是谋反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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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才过寅时,少不了要提供朝食,光禄寺的人抬了两大篓的面饼,按人头一人两块,圆的是咸饼,长条的是甜饼。
江半夏跟着其他随扈一同到殿后领了面饼,她放进嘴里咬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尤其是咸的,里面一定加了猪油、油渣等物,咬上去酥软异常,味道鲜咸。
“江夏兄弟。”领了饼子的何乔倚见到人群中有熟悉的面孔,他赶紧凑上前去:“怎么样,东宫的人没有为难你吧?”
“东宫并未为难我,多谢何兄关心。”江半夏瞧着何乔倚的眼神一直飘忽在光禄寺抬得大篓上,看样子是没有吃饱。
她将手中还没来得及吃的甜饼塞进何乔倚手中:“这里还有一个。”
“这是你的朝食,我不能吃。”何乔倚连摆手:“我吃了,你就要饿肚子。”
“我吃饱了。”江半夏捧着甜饼道。
“就那么一小块饼,你能吃饱?”何乔倚还是拒绝接受这块甜饼。
她见状将甜饼一分为二,自己留了一半,另一半递给何乔倚:“我吃不了那么多,一会儿还要到太子近前侍奉,这饼子可没有地方藏。”
何乔倚半信半疑的接过,他看江半夏咬了一口,自己也跟着咬了一口,蔗糖甜滋滋的味道在嘴里炸开。
想说的话全被噎在嗓子里,何乔倚囫囵吞枣的将饼全塞进嘴里,舔完手指上的面渣还不忘说一句:“好吃。”
这边东宫的仪仗队原地待命休息,那边就迎来了大皇子的仪仗。
按照仪仗规格大皇子的仪仗要比太子差一些,但也是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全候在北坛外。
“在看什么?”何乔倚顺着江半夏的视线望去,只看到一片攒动的人头。
“仪仗的队的马儿要拴在何处?”江半夏随口问道。
“马都停在北坛外进不来。”说完何乔倚又补充道:“那些个校尉们对他们的马宝贝的不行,昨天夜里就加了草料、豆子让马猛吃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