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乃是高门大户,按照世家惯例,除非是迎接圣旨或者官位更高的人,中门一般不开,旁的人来了都得走偏门。
江半夏轻车熟路的扣响陆府的偏门,人常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她料想今天少不得受看门之人一顿白眼,结果门一开,探出头的是个脸生的小厮,个子不高且肤色黝黑,不像是京都人氏。
“找谁?”那小厮操着一口西北口音。
她没有回答小厮的问题,反而问道:“之前守偏门的王狗何处去了?”
“王狗?”那小厮想了半天,不太确定道:“王狗好像被老爷调到三少爷屋里去了。”王狗走的时候似乎是说到三公子在书院惹了事。
老爷换了三公子身边的人,王狗才得以顶了这个好差事。
陆埕的小儿子陆荇不日就要回来,将人调过去也在常理之中,江半夏将此事抛之脑后,她侧身进了门,留下还在发呆的小厮。
那小厮想了片刻,转过头还想与江半夏再多说两句时,结果发现人早跑没影了。
江半夏顺着前厅抱厦绕至她所居住的偏院,还未过前厅就听到抱厦里隐约传来交谈声。
“三公子这次闯了大祸,我今早奉茶时见老爷气冲冲的带了人出门,脸色着实可怕...”
“估摸着时间,一会儿老爷就该带人回来。”搭话的丫鬟将声音压的很低:“听说三公子在书院里与人厮混,被人家兄长寻上门来了...老爷大发雷霆,今晚估计难熬。”
“什么?”听得丫鬟惊呼一声:“三公子一表人才怎么会干出那种事情?”
“嘘,你小声点,这个消息我还是从银杏口中听来的。”
“......”
两个婢女越聊越偏,江半夏收了继续听得心思。
陆埕的小儿子玩的似乎有点大了,虽说时下押亵男妓成风,但都是私底下的事,从未有人将其摆在明面上说。
尤其是朝中官员,这种事情中间都会有一块遮羞布,一旦遮羞布被揭开,戳到万岁面前,恐怕要不得了。
不过,和她又有何干系。
江半夏回到偏院,她本是想让婢女打些热水来,但又想起她在此处并不得待见,于是自己从井里打了盆凉水,草草的擦拭左胳膊上的伤口。
伤口不是很深,但却长,马虎抹了点金疮药后,江半夏用就布条将其裹紧。
受伤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以前父兄在的时候,执行任务也总是受伤,那时候母亲总是温柔的帮他们包扎,她就坐在一旁帮忙端水递药,江半夏想的有些恍惚。
喵呜
突然的一声猫叫让她回了神。
顺着声音望去,高高的外墙上竟站着一只狸奴,那只狸奴身上的铜钱花纹十分耀眼。
曹醇那老狐狸的猫儿怎么会在这里?江半夏纳罕。
她仰头望向趴在墙头的狸奴,小狸奴舔了舔爪子,人性化的对她委屈的喵喵直叫。
小狸奴应该是从外面沿着树爬上墙头,爬上去以后就下不来了,江半夏左右找了一圈没有发现能够登墙的梯子,于是她站在墙头下伸开了手臂示意小狸奴跳下来。
喵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