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压这几个贼人去镇抚司请上官来。”江半夏对一旁的人吩咐道:“剩下的与我一道前去酒楼同五城兵马司的人交涉。”
巡街的锦衣卫们对江半夏的话并不质疑,江半夏的本事他们是看在眼里的,所以当即立马遣了人回去。
酒楼内一片混乱,桌子倾斜、满地杯盘狼藉,甚至还有慌忙逃乱时遗失在地的鞋子。
来不及跑掉的老板和店小二瑟瑟发抖的缩在角落里不敢吭声,生怕惹着这群官爷们。
江半夏环顾四周,就见五城兵马司的人将酒楼大厅挤得满满当当,他们既不上楼搜查贼人也不出去疏散人群,看样子只是到酒楼里走个过场。
于是她拱手朗声道:“锦衣卫办案,请诸位行个方便。”
五城兵马司的人闻言面面相觑,为首的人扫了一眼江半夏腰间的牌子,心里便有了数。
只是个小卒而已,当即虚伪道:“锦衣卫查案,我等自然是不敢阻碍,可这贼人应当还在楼中,我等在楼下堵了有一阵,此时走开恐有不妥...”
五城兵马司的人将话说的极其圆满,他们本身只是个六品衙门比不得天子手下的锦衣卫,再加之锦衣卫内部人员构成十分复杂,有勋贵子弟、世袭锦衣卫、还有皇室中人,故每个都不敢过多得罪。
惹不好,那可就是大麻烦!
“无妨。”江半夏挥手,其身后的人立马冲上二楼。
她不欲与五城兵马司的人多说,只道:“守住楼下。”随之也跃上楼梯,二楼不如一楼大厅通彻明朗而是被隔成单间的雅间,江半夏视线扫过那些或闭或合的门。
“这里!”何乔倚率先找到案发所在的雅间,他一脚踢开门,就望见正对门的窗户上挂着半截水红色的苎麻纱,十分醒目。
江半夏上前将苎麻纱扯下,拿在手里翻看,那是一截断了的袖子。
随即她又趴在窗边探出半个身子,视线所过之处是连绵不断的屋檐。
“可有发现?”何乔倚凑上前问道。
“贼人应该已经逃跑了。”江半夏用手指着不远处屋檐上零星破碎的瓦片,那些瓦片上有明显踩踏过的痕迹。
“我们要去追吗?”后面紧跟而来的锦衣卫问道。
“不。”江半夏回身,她将那半截水红色的苎麻纱裹好后开口道:“贼人已跑,现在追,已然来不及,先下楼等上官来了再从长计议。”
围在楼上的锦衣卫们思量了一番觉得江半夏所言甚是有理,此时再追为时晚矣,还是先与上官汇报了情况再说。
这家酒楼离北镇抚司衙门有一段距离,但并不是很远,江半夏等人刚下了二楼就迎上自己人。
众人拱手:“林总旗。”
来的还是熟人,江半夏稍微侧身躲在何乔倚身后,她此时并不太想见林嵯。
只见林嵯板着一张脸,语气微沉:“将此地封锁起来,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是。”立马就有锦衣卫应声。
他将视线转向占着酒楼大厅五城兵马司的人,呵斥道:“锦衣卫办案!闲杂人等,还不滚?”
五城兵马司的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肯率先发话,最后权衡再三,竟顺着墙边灰溜溜的跑了。
此时整座酒楼里只剩下锦衣卫自己的人,林嵯早在人群中瞥见江半夏的身影,对方似有意躲着他。
于是林嵯开口喊道:“江夏何在?”
原本打算蒙混过去的江半夏不得不站出来,她拱手:“林总旗,有何吩咐。”
“我记得你请了半日假,如今怎么在此地?”林嵯是故意这么说的,他揶揄道:“家中事可解决了?”